孟林沉默了下，面无表情站立：“有圣喻！”
一阵沉默，苏子籍似笑非笑。
两军相争，名分最重，既已反了，再下跪恭敬圣安？
见苏子籍毫无下跪的意思，孟林脸上闪过青气，接着说：“太孙，你父位居明两，而邪僻是蹈，疏远正人，不能守器继统，本宜废为庶人，然朕躬抱疾、念父子之恩、从宽免宥。”
说到这里，他声音越来越大。
“汝本庶子，细心寻找，泥涂选拔，一朝贵为公侯、代王，乃至托付社稷，恩遇极於隆重，爵位穷於宠章。”
“生育品物，莫大乎天地；爱敬罔极，莫重乎君亲。是故为臣贵於尽忠，为子在於行孝。”
“朕自问朕之爱汝，实所锺心，内外咸知，然今朕问汝，汝争结死士，竞引凶人，今日更率军到此，意欲何为？”
“悬崖勒马，尚且不迟！”
孟林声音越来越响，最后更断喝一声，似乎千夫所指，说着，就横扫一下，只见侍卫亲军，个个面带愤慨，似乎要和苏子籍，可周围甲兵，却个个肃杀，似乎不动。
皇帝顿时勃然变色，双拳重重攒起。
“能训练这等精卒，而朕不知，太孙机心，何其深也！”
哪怕不是曾念真，只要是侍卫，根本不需要看清敌人的袭击动作，只要拦截在必经之路上，然后数刀齐斩将空间压缩就可以了。
弓手连续点射，好整以暇，把逃散的侍卫，逐一杀死。
“又或者，赵秉忠？”
“难道马顺德这狗奴才，真有问题？”
“陛下，请速退！”
激烈的绞杀之中，双方人数都在迅速消减。
周围护卫举盾扑上，又有箭矢射去。
一砖一杆，历历在目，心情却格外不同。
皇帝出声，哪怕声音和往昔一样，神态也很平静，却显得落魄无力，犹如病龙。
侍卫拼死反抗，前几排不断倒下，后排继续迎上。
弓弩阵踏着步伐，十步一射。
“皇城司，也实是可杀！”
甲兵弩阵簇拥下，苏子籍头也不回，走到最上一级，登上养心殿阶陛，隔着数十步，正迎上皇帝的目光。
二代在此时，和卑贱的奴才并无区别。
“殿内殿外，凡持械者，杀无赦！”
无论是直射或甲兵冲锋，都是单方面打击，而对空斜射，弩箭力尽，会掉下来，并且重的在下，由于重力，越来越快。
有流箭从盾牌上方飞过，没入殿中，惊得太监倒吸口凉气。
一旦动手，就有号令，严整齐密军阵就一阵骚动，接着滚滚人潮汹涌向上。
更重要的是，侍卫是不许持弩弓的，只能听着“噗噗噗”，弩矢划破空气，不断溅起血，一个个年轻侍卫扑倒在地。
这就等于是空陆立体夹击了，顿时后面侍卫空了一片。
“降者不杀！”
任何转机和余地，在孟林大声朗读时，就已经没有了。
孟林闻声，顿时心一悸，刹那间身光一闪，身带彻骨奇寒的怪异阴冷，人影形影难辨，令人目眩，似乎要抢扑。
惨叫声、传令声清晰传进大殿，皇帝竟是充耳不闻，痛苦闭上眼，自己不是不想退，可能退哪里去？
过了一阵，下方轰溃散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紧随其后的是黑色铁流，阵列向前，踏着阶陛而上，又流水分出支流，向着周围蔓延。
“清场！”
“护驾！”
几十步外，忽有黑影扑来，半空之中，就有长戟如林，残影落在锋锐上，却似断了一截，下半截加速扑向苏子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