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凤阁之中,一位妇人站在窗前,眯眼看着外面,这妇人身材雍容,个子不高,头上发丝随便缠绕,身穿布衣,看这样子,就如同是乡间农妇一般。可能在这大离国都太安城凤阁随便站着的,岂能是布衣农妇?
女子看着窗外,自言自语,“淼儿差不多到了学宫了吧,这孩子,一路兜兜转转的,不过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要是不好好好转转,当真是可惜了。”
身后婢女模样的下人微微一欠身子,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放心,一路上都有消息的,五皇子殿下三日之前到达学宫,现在已经开始求学了呢。”
婢女嘴上说笑,可是言语之中很是冷漠,特别是五皇子三字,谁都能听得出来,不是特别尊重。
被称为皇后娘娘的妇人嗤笑一声,求学?求的那家子学。那社稷学宫是能出读书人,可是如果不能为太安城所用,那学了也是无用。
这次大内第一宦侍懂八步贴身跟随,料想路上也不会有事,可是有些东西,自己作为皇后娘娘,那还是需要操心一二的。
“见山青山来了吧,这孩子,玩心太重,今日花糕端上来吧。”
婢女点点头,“大殿下和二殿下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奴婢现在就叫他们进来。”说完就退了出去。
妇人眉头舒展一下,嘴角微翘。
不肖片刻,两位年轻人便联袂走了进来,一位腰粗体胖,生的很是雄壮,要是放在战阵之上,当属是一员虎将。另外一人脸色白净,长相中等,手中一柄折扇半开半合,大有一副书生风采。这两人走在一起,一文一武更是相得益彰。
“娘,花糕呢,我都要饿死了,你可不知道,今天西域进贡一匹野马王,性子桀骜难驯,可是就被我一拳头下去,马上服服帖帖,不过可把我给累坏了。”
粗壮年轻人拿起茶水就喝,根本不讲究一样,身后年轻人摇头苦笑,手上折扇缓缓打开,轻轻煽动。
“你那哪是一拳头,差点将小野马打死,你没看到那些武将眼神,差点掉出来,要我说啊,大哥也别练武了,直接去军队算了。”
大皇子名为杨见山,善军武,对于文采,很是不通。
“我也想啊,可是爹不同意,硬是要说将每日学问问答一遍,才能练武。娘,你对爹说一下嘛,我想进军武。”
妇人摇头苦笑,身在帝王家,就算不喜读书,可是每日问答还是要学的。见山青山皆是自己所出,自己这做娘的岂能不知道两人性子?不过一文一武,刚好。
“后宫不得干政,这你也不知道?娘虽是皇后,可你们是皇子之身,你们的事情,那可就是国事。”
“国事?那我岂不是吃个饭也是国事?无聊无聊,不过反正无所谓,将来那位置咱也不想,二弟坐就刚好,我啊,帮你去打仗,就像爹和杨龙象,一坐京城,一守北荒,刚好。”
妇人嘴角抖动几下,杨龙象?
“青山,淼儿已经到了学宫,也有先生指导,所有皇子之中,也只有淼儿学识能和你等同,现在他一出去,你可不能松懈了。”
二皇子杨青山笑笑,各皇子都有专门先生教导,先生学问当然是顶流,可是因为个人不同,所以学识也就有异,自己从小不喜战阵,唯独对于书上圣贤道理最为热衷,因此也就得到不少先生栽培。而那位五弟,才情学识跟自己也是不相上下,不过自己却是不担心,都说人生如棋,可是棋里其外还是诸多不同。
“娘,你放心好了,每日功课都是按时做完,先生也是检查过了的,就算五弟前往学宫求学,咱在太安城也没有闲着,年终问答,我自然不会输给他便是了。”
妇人点头一笑,自己这二儿子尽是的了自己真传,内秀于心,不表于外,如果说下一代人君,那当属是他了。妇人嘴角微翘,不着边际叹息一声,少年人还是少年人,就算是在聪慧,也还是有些莽撞了,自以为做事很是周全,其实还是少了三分火候。
“最近银子还够用吧,毕竟你们身为皇子,钱财本就不多,不够的话对娘说一声,我这里还有不少体己钱。”
“够得够得,我和大哥都在皇宫里面,用钱地方也不多,不用娘操心。”
妇人脸色渐冷,眼睛眨了几下,“当真够用?五百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一下子出去了,哪里能够用。”
二皇子喝着水,动作停顿一下,嬉笑说道,“还是瞒不住娘啊,不过要是能用五百两就能将错字抹去,那也值得,想想的话,人应该到位了。”
妇人冷哼一声,“糊涂,我看圣贤书你是白看了,我且问你,儒家为何将仁义放在无常之首?战阵之上为何要堂堂正正?靠着一些小权谋,的确可以成事,可是想要坐稳了,那靠的是什么,是小聪明吗?”
二皇子杨青山思索一下,脸上冷汗流了下来。本来自己以为隐蔽的很,就这杨复淼前去北荒之机,暗地里派遣人员,前去截杀杨天宝,可是现在看来,哪里还有隐蔽可言。
“你可知晓为何浪子大闹太安城?按照你的计划,是不是淼儿就是替罪之羊?可你有没有想过其中关系?做事顾前不顾后,还想成大事?”
妇人每说一句,二皇子杨青山脸色便苍白一分。
按照自己计划,只要杨天宝一死,那么身在北荒的杨复淼,定然逃不了嫌疑,就算杨龙象不杀他,那也走不出北荒之地。可是那日江湖武人大闹太安城,最近自己也是知道,杨复淼与浪子相遇,虽身造责罚,可是性命却是无忧,现在更是已经到了社稷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