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看着他的动作,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手指上有足够的老茧,才会掐烟的时候不觉得烫,不觉得疼。
这个小小的动作,都在述说着她的父亲这半辈子饱经沧桑。
“爸,你什么时候才能多心疼心疼自己,对自己好点。我长大了,心里也有谱,你就别为我的事情操心了,再说你今天第一次见陆寒时,干嘛对他那么大成见?”
苏宏伟低着头不看她,声音却铿锵有力。
“我都啥年纪了,这辈子就这样了,你是我闺女,我不操心你,操心谁?”
他说出心里的想法,“这陆寒时,我是第一次见,但是你出门前,我观察他好一阵子了,瞧见咱门外的枣树没?正落着叶子,又别着他的车,他就把开过来的车,又退了出去,停在了那远处的水泥路边。他停下车走过来,这一段都是土路,土路下了雨,有泥泞,他手里提的行李箱,轮子都没落到地上,踩了一脚的泥,就在那门口,擦鞋擦了十几分钟。”
苏宏伟愁眉不展,“爸这辈子,不说见过多少人,但也很少看走眼,你找的这男人,不像是你跟你妈说给我的,民工出身,我就没见过哪个民工,这么爱干净。”
苏橙被他说的怔住。
原来爸不说她还不觉得,这样一听,好像确实有几分道理。
她相信爸说的,陆寒时踩到泥,会仔细的擦十几分钟,因为他有点洁癖,的确很爱干净。
但是一个民工有洁癖?她从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有点矛盾。
毕竟工地很脏,一个有洁癖的人,是很难待住的。
苏橙不由抿了抿唇,“也许是他的工作特殊?爸,我去过他的工地,他的工种和别人不太一样,平时可能也就是做做检测什么的,就像这次,他还出差替他们老板看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