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想也不想地摇头，看他一脸失落，勉强补了个解释：“很晚了，我还得回去和贝塔商量怎么解决你身体这情况。”
听他这么说，阿比索斯更不想他回去了。
“我不想老师因为我的事那么辛苦，我也真的很想很想老师。”
祁漾：“……”
“我知道了。”
能怎么办？自家学徒，继续惯着吧，大不了等他睡着了再溜。
然后……
“老师要洗澡吗？”
“不用。”
“我想给老师擦背。”
祁漾心说你老师我断背，就算你是我学徒也擦不得，再次拒绝，但最后被阿比索斯磨得没辙，还是点了头。
阿比索斯现在住的房间原本是002留给祁漾的，浴室里有浴池，不过泡药水用浴池不方便，才找了个能装人的桶给阿比索斯泡。
也是因为浴池够大，祁漾才勉强同意了。
但底线就这样，他同意了一件事，少不了再同意一些别的事。
最后阿比索斯承包了给他洗头擦背穿衣一条龙服务，祁漾估计他是内心不安想做些什么，就由着他了。
不过在那之前，阿比索斯看到他手腕脚腕上的黑色印记，免不了生出疑惑，祁漾避重就轻地说了。
阿比索斯掬起水替祁漾润湿头发，目光总不由自主扫过去，怎么看怎么碍眼，心里对黑暗神的厌恶和憎恨再上一台阶。
同时他又不由懊恼，自己以前居然没注意到这个，真是太不称职了。
“这个对你身体会不会有影响？”
“不用担心，只是压制我的部分实力而已，剩下的在大陆上也足够用了。”
“万一黑暗神玩阴的呢？”阿比索斯小声咕哝。
祁漾无奈提醒：“阿比索斯，这里是黑暗教廷。”
“说都说了，反正我讨厌祂，老师讨厌祂吗？”
祁漾想了想，摇头：“不讨厌。”
“为什么？”
祁漾看着水面短暂陷入了沉默，片刻后闭了闭眼，神情悲哀，眼睫沾染水珠，滴落时如同眼泪。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当时做些什么，是不是可以改变一些事？”
“那……”阿比索斯手一滑，肥皂飞了出去，他没急着去捡，斟酌着语气，试探问道，“老师当时为什么没做？”
祁漾动了动手指，水波将肥皂推回了阿比索斯身边。
“我在睡觉。”
“啊？”阿比索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懒惰是罪，所以我受到了惩罚。”
阿比索斯从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声音，心里便沉甸甸的，不是滋味。
“老师能不能不要总把坏结果往自己身上揽？这分明怪谁也不能怪你。”
“不，这一切或许本可以避免。”
阿比索斯忍不住想，老师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黑暗神的影子，想做些什么，才对自己那么好的吗？
他甩了甩脑袋，把这混账想法甩出去，心想要不是因为这些，自己估计还遇不到这么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