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两个男人提着刀冲进后院,径直走到她眼前。
祝肴吓得往后退。
两个男人却蹲身,掀开了她脚下的草皮,打开了草皮下隐藏的地窖门。
随后,将里边的女孩子拉了出来。
下一秒。
祝肴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那个女孩子。
她被压着双肩跪下。
听见两个男人大喊:“老爷子,找到他们的女儿了!”
别墅里,呼啦啦出来好多人。
大雨倾盆,雨幕里那些人的样貌模糊,祝肴看不清。
只隐约可见领头那人身材高大,手中拿了一把冰冷的长剑,陡然刺向她。
知道自己是在梦中,祝肴并不怕,昂着脑袋瞧着拿剑的人。
可剑锋快到她心脏时。
突然一道少年的身影挡在她身前,瘦长的手一把握住剑锋。
“你!让开!”
祝肴听见男人的厉吼。
那声音沙哑,又悲戚……
“爸,留她一条命。”少年握着剑锋,不松一分,缓缓跪在祝肴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你大哥呢?你要留她一条命!那你大哥的命,谁来替他求情留下!”男人声线颤抖,嘶哑难听。
少年的哑着声,一字字道:
“爸,我替她赎命,我下去陪大哥。”
我替她赎命。
我下去陪大哥。
少年握着剑锋,缓缓刺向自己的心脏。
鲜血从少年薄而韧的胸膛流下,滴落在早已满是鲜血的地上。
少年倒下,他的面容在雨中看不清晰,只有模糊的轮廓,在祝肴眼底唯一清晰的,只有少年胸膛的血,让她头脑发沉,心脏失律。
祝肴浑身发冷。
男人声嘶力竭地哭嚎,扑向少年,将他打横抱起,冲出后院。
祝肴颤颤巍巍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温热的眼泪又汹涌地流出。
她明明知道这是梦。
可心里还是难受。
难受得要命!
像有千根针,一根一根地刺向她的心脏。
“祝肴……”
祝肴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沈时搴清冷的眸。
“说吧,怎么又哭了,”沈时搴嗓音勾着一抺笑意,俯身亲了下她濡湿通红的眼尾:
“谁欺负我家沈太太了,我找他去!”
“我只是做了一个梦。”祝肴喃喃道。
“梦里欺负你,也不行。”
沈时搴一手撑着脑袋,侧躺着,薄被从胸膛滑落,露出线条硬朗完美的线条。
他修长指尖点了点了祝肴的额头,“说说,做了什么梦?怎么你还懵懵的。”
窗外大雨瓢泼。
寒冷沉寂。
室内轻言细语。
温情如春。
往日,沈时搴稍一逗弄祝肴,祝肴再低落的心情也能平复。
可祝肴此时却依然心绪沉沉。
她掀开被子,光脚踩上木地板,走到窗边。
月亮藏在层层云后,不见踪影。
雨夜浓稠如墨,没有一丝光亮。
祝肴觉得心口发闷,推开了窗,风雨挤了进来,扑了她一身。
沈时搴起身迈步走了过来。
祝肴以为沈时搴会让自己关上窗户,别沾上雨滴。
毕竟她现在这举动。
无理且幼稚。
沈时搴却只是替她披了一件外套,从后拥着她,陪她一起。
他吻了下祝肴的发顶,散漫慵懒扬唇,宠溺轻笑: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我家沈太太真有情调,学古人半夜赏雨,”
“啧,怎么办……”
“今天又是被沈太太迷得晕头转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