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节。”
蹲着的人突然就笑了,趁机捏了捏她的脸:“这会儿倒还没认错。”
女孩儿不满的偏过头,嘴里忍不住嘟囔:“你别捏我的脸。”
顷刻间,又看见气势汹汹的陆长尽,后面还跟着刚刚报信的女孩儿。
陆长尽这时候真是快气死了,走到关宛白面前,想到什么,还是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下来:“宛白,你刚才看是看见温眠被拖进去的吗?”
醉的软趴趴的人一直没有回应,陆长尽叹了口气准备走。
却听见女孩儿脆生生的一句:“是的呀,我看见啦!她还向我求救了呢!”
“那你回来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不想救她呀!”她抱紧了手里的酒瓶,撇嘴吹了吹额间散落的几根碎发。
“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晚一点去,她,她的一生就毁了。”陆长尽似是不忍心,闭着眼,不知是不是气的手都在发抖。
关宛白却是注意到了,她看着他的手,无所谓地把脸凑过去:“怎么?你替她打抱不平呀?那你再打我一巴掌好啦!哦,对了,这次可以打的更重一点哦,毕竟——我今天见死不救可更严重呢!”
陆长尽紧握的拳头终于还是没伸向她,无奈里面又透着悲哀:“宛白,你就不能做个好人吗?不是所有人都是坏的。”
关宛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脸:“好人?那当年怎么没有好人来救我呀?我记得,那时候都没人愿意给我通风报信呢!啧啧啧~”
她边说边摇头,脱了高跟鞋,整个人都蜷在沙发上。
陆长尽死死定在那儿,脸色也是变了又变:“我送你回家。”
刚一靠近,关宛白却像发了疯,一个劲地甩着头,酒瓶里的酒水也晃荡出来,染湿了她的上衣。
大小姐突然一发力,将整瓶酒都倒在陆长尽身上:“你走,才不要你管。”
陆长尽想要强制把人抱走却被李知节堵在前面,他不满:“你什么意思?”
李知节眼神轻蔑:“没什么意思,没看着她嫌弃你?”
“她醉了,我送她回家。”
李知节像是听见了什么稀奇话,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不待见地睨着他:“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一句笑话?”
“看来得好好学学陆大少爷,原来人男朋友是这么当的?”
他哑然,默了一会儿接着开口:“李知节,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
然而李知节却不为所动,还是那个死样子:“不啊,我这人,认亲,不认理。”
“嘁,我特娘的又不是什么正经人,我闲的去帮人家女朋友?”
陆长尽咬牙切齿道:“李知节,温眠是你救命恩人。”
“我知道。”他掏了掏耳朵,十分不在意。
“呵,我看她当年救了个白眼狼。”他冷笑道。忍不住替温眠打抱不平。
“是不是白眼狼也不是你说了算。”
见这人油盐不进,陆长尽不想与他废话,接着就要抱起关宛白。
只不过李知节的动作比他快得多,一个抬手就把人搂在怀里,里面的人这时候竟也不闹。
陆长尽立刻黑了脸。
“长尽,今天宛白不想你送,你就先回去吧。”戎易之这时候才开口。
“就是,刚抱完温眠又一副心系我们宛白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就你这双手,我们宛白指不定得多嫌弃呢。”戎宁这时候终于是忍不住替关宛白打抱不平。
陆长尽只能收回了手:“那行,你到时候帮忙给送回关家。”
“这些年,她就是这么过的?”蒙面的人突然问。
“我不清楚,反正回国之后,听说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戎易之回应。
戎宁气愤地砸了个杯子:“哼,这些年所有人都在说宛白坏,站在所谓的人性最高点来指责她,但是从来不会想到她遭受的痛苦。”
“关家人对她是出了名的刻薄,还有那个现在不知道生死的关弛,才是最坏的那一个。”
她也不管旁边站着的是谁,一股脑把话全说出来,言语之间全是替好友的委屈。
却没人发现,那个看不清面孔的人,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关宛白在旁边听得迷迷糊糊,但还是抓住了关键词。
抠着李知节的手,眼神迷离:“对,她说的对。关弛是最大的坏人,他才不是我哥哥。哼。”
说完还气鼓鼓地拍打着桌子。
“好,他是坏人。”
怀里的人还是不肯安分下来,又犟着要去拿酒,李知节也没阻止。
她拿了酒又换了个地方接着喝,生怕人抢似的,还喝呛着了。一个劲地猛咳。
李知节只能走到她旁边给她顺气,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还学人借酒消愁?”
“偏偏酒量还不行。”
关宛白没搭理他,看着桌上的瓜子出神。
“想吃?”见她没反应,李知节接着问。
大小几眼珠子麻利地转了转,嘴角的笑也不怀好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李知节,你给我剥瓜子吧!”
“要多少?”
她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抬头看天花板:“不知道呢,看我心情,你先剥半个小时吧。看我什么时候心情好就放过你啦!”
李知节:……
这人怎么喝醉了还不忘记整他?
看着醉醺醺的大小姐,他真的给她剥起瓜子来。
关大小姐撑着自己的头,禁不住一点一点,嘴里还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但还是强求自己认真看着他剥,看起来生怕他偷懒似的。嘴角还忍不住挂着笑意。
坐在那儿傻乐。
他不知道剥了多久,大小姐面前已经有了一盘子瓜子米。
直到关宛白实在撑不住了她才说:“李知节,我们回家吧。”
男人把手中最后一粒米剥完:“好。”
“你不吃点儿?”
她调皮的眨眼,十分嫌弃地摆了摆手:“咦,这东西吃了上火,丢掉好啦!”
李知节被她气的笑了,说她醉的不省人事吧,还记得整他,知道什么东西吃多了上火,说她没醉吧,她嘴里又不知道冒出的什么话,人又听不懂。
还真是奇了怪了。
抱起来的关宛白眼珠子乱转,一看就在打坏主意,李知节只得补上一句:“今天没司机,路上别闹腾。”
也不知她听懂了没,鼻腔里轻轻发出一声“嗯。”
包厢里蒙面的人又揭开了面,这张脸和关宛白实在是像。
戎宁震惊的说不出话,指着他望着自己的哥哥:“他,哥哥,他是……”
“我是关弛。最大的坏人。”
突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三人都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很久之后,关弛问:“李知节,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