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继续传来李知节的声音:“我小时候没有家,恰好温眠救了奄奄一息的我,奶奶就顺便收养了我。她那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收养你,你以后要娶眠眠’。”
“我那时候没说话,默认了。”
“你要我摘桑葚的那天,拍卖会的那天,都是因为奶奶心脏病犯了,只要我回去她才去医院。”
“所以呢?”关宛白撑着脸,身子懒羊羊的,人也什么都不在乎。
救命之恩大于天?又或者是说不能违背老人的意愿?对于他们来说,恩情就会用一生去偿还。
所以,李知节的选择其实很好猜。
但是既然有了选择,喜欢了温眠这么多年,又为什么总是跟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难道只是因为她,很好骗吗?
“但我不想娶温眠。我想着多给些钱就能偿还他们的恩情。”
“可是你小时候答应了不是吗?”
“我才不要搭上自己的一辈子。从始至终,我都不喜欢温眠。”李知节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抬起眸子看着关宛白。
后者也是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的手一直在腿上打转,很久之后,她起身跟他说:“你跟我来。”
她领着他上了三楼书房,李知节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女孩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纸,放在桌子上,手指轻点:“那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正了正自己的身子,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李知节,你能解释清楚,我就信你。”
“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机会,只有一次。”
李知节拿过那张纸,手也不自觉用了力道,那张纸也被捏的微微发皱,看着上面无比熟悉的几个字,手里的纸在微微发颤,可是他只能嘶哑着嗓子:“关宛白,我真的不爱温眠。”
可是这解释却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关宛白坦然的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怎么?想把我送精神病院?想看我一辈子疯疯癫癫,生死不如?”她抱着胸上前走一步,还是上扬着的嘴角:“还是说你想看我一生孤独终老,抱憾而终?”
李知节摇着头:“我不是……”
“李知节,不重要了。你爱不爱温眠其实也不那么重要。”
“无论如何,你还是选择了保全她不是吗?你或许有一点喜欢我,但是依旧可以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保她一生无虞。”
李知节急切的上前,喉咙里已经在充血,每说一个字都是极致的痛:“关宛白,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怎么啦?想让我等着被送进精神病院才死心呀?我才没有这么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拿上了那个戒指和项链,她塞进李知节的手里:“东西我也不丢了。你好好拿着,省的翻墙跑关家来找。”
她声音里是无比的冷静:“关家的公司有人接手了。你也不用再来了。”
“哦,对了。关家的大门,你也别想在踏进一步了。这次,我说真的哦!”
她把那张纸折好了塞进他的兜里,嗓音甜地腻人:“东西收好,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替你的温眠小宝贝扫除障碍。”
她直起身子,莹润的唇瓣微微向上翘起,看着他眼眸微动。
也好好看看,到底谁能整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