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听着这话,心中也是“咚咚”作响,裴词安向来不关心内宅的事,怎么知道老祖宗私下补贴了不少?
终是大爷裴怀缓解了尴尬,轻斥道:“都多大了还吃这种醋?你祖母疼你疼得还少?下次再说这种话,小心为父打你板子,叫你上不了朝,让满朝文武看你笑话。”
裴词安勾一勾唇,裴怀面前极为难得的透出几分孩子气,“儿子知错。”
老夫人笑道:“瞧瞧,你们一个个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在家不过都是孩子罢了。”
眼看着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二夫人何氏也跟着笑道:“这才是一家人不是。”
晚膳用了有大半个时辰,婢女们端上漱口的薄荷茶与净手的水,又上了消食的茶,还有些开胃解腻的茶点,这才鱼贯退了下去。
“容儿,明日用了早膳再过来,既然出了月子,也该学习处理府内事务,这些日子就跟在我身边。”
陆舒容心中一喜,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肯让她上手,努力敛着眉眼,请道了声“是”。
与二夫人挨着坐的周氏立刻惊讶的拧了拧眉,现在就放权?那还有谢婉什么事?
即便谢婉真的跟了裴词安,但大权握在陆舒容手里,这还有什么意思?
周氏心里正思量着私下该如何跟杜氏说,忽听裴词安道:“不若母亲晚上一日可好?”
“怎么?”问话的不是杜氏,而是一脸兴味盎然的老夫人。
“要带你媳妇儿出去玩?”
裴词安清了清嗓子,面上的微热很快的退下,才道:“明日我和容儿去见见念瑄。”
此言一出,堂内的气氛又凉了几分,老夫人点了点头,“也好。”
说着,布满皱纹的眼角又落下几滴泪,几个儿媳立刻上前哄着。
与裴词安坐在一处的陆舒容也眼角微红,裴词安看了陆舒容一眼,这才一撩衣摆跪了下来。
“祖母恕罪,孙儿无意惹祖母伤心。”
老夫人只是点了点头,“也该让他们母子见一见,我累了,你们各自都散了吧。”
夜风微凉,月光洒下一地斑驳。
二人回到挽月阁时,陆舒容已然收拾好心情。
婢女们立刻端了水来给他们梳洗,又伺候着陆舒容卸妆。
除了守夜的丫鬟在屋外伺候着,其余的人皆在裴词安的一瞥中退下。
“身子真的好多了吧?”揽住陆舒容的腰肢,薄唇落在她的耳尖,已经带了些灼热。
低低的说着,搁在她腰间的手渐渐的不规矩了起来,“我问过太医,他们说……无碍。”
尾音低哑,浓浓的欲色缓缓泄出。
陆舒容面上一红,点了点头,放软了身子靠在他怀中,只感到自己被揽得更紧了。
“夫君!”床帐被随意的落下,陆舒容揽着他的颈子,嫣红的唇被他一点点的啄吻,“今晚就一次好不好,我怕太累,明日……”
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狠狠吻住。
轻轻的几声抽气,贴身的罗衣被抛出帐外。
紧闭的眼眸,硬生生的被逼出几滴泪。
昏昏沉沉之间,男人的每一次疼爱都诱拐着她的思绪。
直到叫她载沉载浮,紧紧的攀着他,把他当做唯一的浮木,再也想不了其他。
晨风清凉,带着淡淡暖意的阳光透过紧闭的窗户晕了一室温柔。
原本严丝合缝的床帐一角稍稍堆叠,露出两指宽的缝隙,稍稍可窥得凌乱被褥上的几缕春光。
“什么时辰了?”陆舒容浑身酸软,困难的支起胳膊,仍是满面倦容。
昨日虽然真的只有一次,可却险些拆散了骨头。
“今日不必起那么早。”裴词安带着浓浓的睡意,嗓音低哑道:“再睡一会儿。”
长臂一勾,便再次将柔软馨香的身子揽入怀中。
“可今日仍要给祖母和母亲请安的。”陆舒容虽然也累,但世上对女子的规矩本就多,何况高门大院内,是一点也不能疏忽。
裴词安睁开眼,看着陆舒容满脸的疲惫,其实一日不请安也没事,他派人说一声就是。
但又想着这本就是做儿媳应当应分的,便不再劝,只想着回来再休息也是一样的。
随即也起身来,让陆舒容为他更衣。
“昨夜夫君可好狠,一点也不顾及妾身。”陆舒容难得娇嗔的抱怨,谁知刚系好的寝衣就被他三两下的解开来。
“你不狠?”裴词安说着撩开寝衣,唇角微勾,眉头暗暗藏着几分晨起的情欲。
陆舒容看着他肩头还有腰间殷红的抓痕,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嗔道:“还不是你没个轻重。”
裴词安浅笑着再次将寝衣系好,“谁叫这是成亲以来第一次碰你,总有克制不住的时候。”
陆舒容听着他的话,羞涩的咬了咬唇。
虽然她们成亲将近一年,但却并未圆房。
只因她带的是过门喜,成亲之前便怀孕不足一月,就连新婚之日的元帕上的血都是他割破了手指弄的。
但未婚有孕之事,他知,她知,再无第三人知晓。
因此别人都以为她是早产,其实那时已经将近足月。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生产时虽凶险,但却并未危及她性命。
二人梳洗完,婢子立刻将早膳摆了上来。
裴府的早膳向来简单,清粥,几碟小菜,或配上包子、馒头、蒸饺之类的主食也就成了。
陆舒容为裴词安夹了一颗黄金芙蓉卷,才道:“虽然我身子好了,但太医说若想生下健康的孩子,还是得再养一段时间,近期内不易有孕。”
裴词安点点头,“太医也同我交代过,我昨日便同太医讨了宫里避子汤的方子,已经交给周嬷嬷,待会儿用完了饭,你服用便是。”
陆舒颜点点头,二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餐,服用避子汤后,分别去给太夫人和杜氏请安,这才出府。
裴词安的马车刚离开,二夫人何氏和三夫人周氏便去了杜氏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