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答应过我的事,他从未忘过。
像私奔那般,我们漫无目的,骑着马,随意挑选着方向,去往未知的地方。
因为陆松说,不需要有目的地,这大好河山,何处都值得他陪我去看。
我们去看了大海,也去看了被白雪遮掩的高山。去看了开满鲜花的山谷,也去看了枫叶渐红的林园。
在回皇城过除夕的那次,杨柳还摸过我的发说真是少见。明明都成婚几年了,我不见有一丝白发,反倒还与当年没什么变化。
我笑着托腮,指了指在一旁和小舅舅比武的陆松说道:“他将我养得极好。”
这是实话,这么些年来也让我重新认识了什么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生活起居几乎比起以前白芷照顾我有过之而不及。
我有一次低头问正在帮我穿鞋的陆松,说他一大男子替我做这些事儿,不觉得有损形象吗?
陆松替我穿好鞋后才叉腰站起来,眉眼一挑说道:“替夫人穿鞋有什么可损形象的?”
在停顿了会儿后我才听陆松小声嘟囔道:“本来跟了我便是你吃亏了,我若在不对你好些更好些,你休了我可咋办。”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可笑着笑着眼眸却又有些发酸。
我是知道的,陆松一直觉得亏欠了我,觉得给不了我什么。所以他一直都是将那爱意毫无保留的,全部都给了我。
可本就没有什么亏欠啊。
若不是他,我恐怕还在那寺庙中,伴着青灯古佛过完这一生。永远都不可能离开皇城,看一看这大好河山。
若不是他,我恐怕依旧沉默不语,孤独的在那小院里,看着菩提树落叶抽枝。又哪里会有着性格各异的朋友们,吵吵闹闹的在身旁陪伴。
我抱着陆松,一如既往的环着他的脖子,一遍一遍的告诉他我爱他。
也能感觉到,他扶着我的手越收越紧。
他在我唇角吻了吻,含着笑意说:“嗯,我知道。”
在大婚那日,他曾跪在父皇和母妃的墓前,说对我的爱不会减少半分。
也确实做到了。
有一年回皇城,是因为耶律妄成婚,他终于寻到了心仪的姑娘。但那姑娘也是个小辣椒,和耶律妄两人欢喜冤家吵吵闹闹。
而耶律妄吵不过那姑娘,气呼呼的来找陆松喝酒,还羡慕的看着陆松说为何我们俩就从不吵架。
其实也不是,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是有争执的。
可低头的永远是陆松。
每当要吵起来时,他就会耷拉着眼尾来牵我的手,戳着我因为生气鼓着的脸颊,可怜巴巴的说他错了。
事后我也会问他,有时候确实是我闹小脾气,他为何能那般自然的说是他错了。
陆松说,我认个错就能让你消气又何乐不为呢?
而知道陆松做法的耶律妄却瞪着眼睛,说陆松这样不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吗?
陆松却像看傻子那般看着耶律妄:“你非要和自己夫人争个输赢?”
是啊,爱意里并不需要争个输赢。
以前陆松总是说,能得我一句欢喜,是他三生有幸。
其实对我而言也是如此。
能得到他的爱,也是我多年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