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手腕上一处浅浅的牙印,痴痴笑着,同我说道。
“脸皮又薄,稍稍逾越的话就能惹得她红了脸,若是逼急了就得哭了,像个受惊的兔儿那般,咬了我一口。”
陆松说没觉得疼,反倒是觉得滚烫,如一把火烧进了心窝里。
我着实好奇,便去了趟静观寺,想去见见那让陆松牵肠挂肚的女子。
我是带有私心的。
大抵是被人捧得太高,我对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还有我那强于大多数官家小姐们的弹琴绘画。
我想,我应该是不比那名女子差的。
远远的,我瞧见了陆松。
如同我们初见那般,斜抱着剑,靠在墙上,微风拂动着他的衣角与发梢,他抵着唇用竹叶轻吹着曲儿。
随后,我见到了那名女子。
素衣白裙,三千青丝仅仅用一根发簪冠着。不施粉黛,肤色透着略显脆弱的白。
明明这般素雅,可浑身却又透露出掩盖不住的贵气。举手投足之间的仪态就像浑然天成,
陆松是在等她。
一向桀骜不驯的剑客敛了眉眼,柔情似水般。丢弃手里的竹叶,害怕门槛过高绊着她的腿,伸手去扶。
他唤她小鸠,唤她卿卿。
卿卿。
我反复在嘴里念着这两个字。
那万般亲昵的称呼由着陆松用那温柔的声音唤出,好听的让我有些心生嫉妒。
他永远都是那含着笑意的慵懒,似远非远的态度喊我许都知。
陆松陪同她前往大殿礼佛,我像个阴沟里的老鼠,跟在他们身后。
江湖人士不拘小节,陆松更是做事不按套路。
我看着他在大殿前的拐角处把女子逼在墙角,双手抵在墙上,将人困在怀中,柔声说着什么。
果真如他所说,那女子脸皮薄的厉害,红着脸推搡陆松,却又被捉着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最终把人逼急了,雾气蔼蔼的眸子低垂着不肯看他,又将那厮心疼得连忙去哄。
那女子抬眉,好巧不巧与我对视上。
我自诩清高,却在她的目光下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我逃跑似的离开了静观寺,心脏剧烈的跳动。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这会儿已经阴了下来,沉重的氛围更是压得我心情烦躁。
我忽的想起那日我问陆松。
“陆郎,你愿替我赎身吗?”
陆松笑意满满,捏着手里的杯子望着里面的清酒。
他说“自然。”
可是后面,他还说了句什么来着。
“但我不会为谁停留,许都知,你要记得。”
是啊,我记得,他很明确的告诉过我,不能对他有所心动。
我常觉得,陆松这样的男子,不会对谁心动的。而我是一众人中最接近他的存在,这让我心生窃喜。
可是啊,那个说着不会为谁停留的薄情郎却堵着名女子,软着腔调似哄非哄的想讨句喜欢。
百炼钢成绕指柔,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