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蜿蜒的道路上颠簸了许久,终于抵达了烟松庄子。洛云蕖从马车上下来,环顾四周,只见这庄子虽在宋家管辖之下,却显得格外荒凉。原来宋锦婳让洛云蕖去的庄子是离蘸乔距离很远的,但又非固安地域,完全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这里的房屋大多破旧,道路坑洼不平,偶尔能看到几个衣着朴素的庄户人,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匆匆而过。
来接她的管家是个瘦高个,眼神闪烁,一副精明算计的模样,叫王同。他上下打量了洛云蕖一番,脸上挤出一丝虚伪的笑容,说道:“六姑娘,实在对不住,咱这庄子穷,没什么好地方安置您,只能委屈您住那处破旧院子了。”
清芬一听,顿时柳眉倒竖,气呼呼地说道:“你这管家怎么说话的?我们家姑娘好歹也是宋家的人,怎能如此对待?”说着,便要上前与管家争论。洛云蕖一把拉住清芬,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清芬虽满心不甘,却也只能忍下这口气,气鼓鼓地站在一旁。
洛云蕖微微福身,语气平静:“既如此,便有劳王管家带路了。”管家见洛云蕖没有过多反抗,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转身在前头领路。
一行人来到那处破旧的院落,洛云蕖走进院子,只见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屋的门窗也有些破损,显然许久未曾修缮。清芬看着这破败的景象,眼眶泛红,委屈地说道:“姑娘,他们这分明是故意刁难。”洛云蕖轻轻拍了拍清芬的手,安慰道:“无妨,不过是暂时居住,总会好起来的。”
就在洛云蕖打量房间时,宋锦婳派来的嬷嬷走到了管家旁,她与管家低声交谈了一会儿,不时朝着洛云蕖这边瞥上几眼。洛云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这背后一定有阴谋。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然提高了警惕。
待嬷嬷走后,管家假惺惺地说道:“六姑娘,若没什么事,我便先去忙了。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洛云蕖微微点头,说道:“有劳管家了。”管家走后,清芬气愤地道:“姑娘,您看那嬷嬷和管家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没安好心。”
洛云蕖眼神坚定,说道:“我自然知道。他们越是如此,我越不能慌乱。从现在起,我们凡事都要小心谨慎。”清芬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姑娘放心,奴婢定会好好保护您。”
清芬在房间里忙碌地收拾着,将那些破旧的家具擦拭干净,把杂乱的床铺整理平整。洛云蕖则轻移莲步,走出了那间略显寒酸的屋子,打算在这陌生的庄子里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她沿着狭窄的小路缓缓前行,周围的房屋大多寂静无声,透着一股冷清与寂寥。行不多时,便来到一户人家,门虚掩着,洛云蕖探头一看,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婆婆正坐在院子里,手中捧着一只粗瓷大碗,稀稀的粥正冒着热气。
老婆婆抬头正好看到了洛云蕖,有点害怕:“啊!”
“怎么了?”洛云蕖以为自己吓到了老人。
老婆婆赶忙过来,将洛云蕖让进屋子里,而后又看看门外四周,赶紧关了门。
洛云蕖有点不解:“老婆婆,为何如此紧张?”
老婆婆安下心来,方才脸上绽开笑容,眼中满是和蔼与热情,她连忙招呼道:“姑娘,快过来,喝碗粥暖暖身子。”洛云蕖微微一愣,旋即也回以微笑,轻步走上前去,说道:“婆婆,谢谢您,只是我不饿。”
老婆婆却依旧热情不减,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说道:“来,坐这儿说说话。”洛云蕖盛情难却,便在老婆婆身旁坐下。她打量着老婆婆,见她面容沧桑,眼角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却透着一股质朴与善良。
洛云蕖轻声问道:“婆婆,我看这庄子里家家户户门扉紧闭,是出了什么事吗?”老婆婆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说道:“唉,姑娘,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吧。这庄子最近可不太平……”
“怎么回事?”洛云蕖探问。
“不知道哪里来的盗匪,来过一两次,还杀了两个人,可吓人了。有些人家举家搬迁了,剩下的没能力的也只能整日紧闭门扉,生怕那些盗匪再来。”
洛云蕖心中一惊,宋锦婳管家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估计就是故意整她的。想到这里,洛云蕖眉头微微皱起,问道:“那官府不管吗?怎么能任由这些盗匪胡作非为?”老婆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官府?他们哪会管我们这些穷庄子的事儿。我们这些老百姓,只能咱们自己想办法保命喽。”
洛云蕖沉默了片刻,心中对这庄子的处境有了更深的了解:“婆婆,您也别太担心,那些盗匪不会总来的。您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老婆婆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洛云蕖,说道:“姑娘,你真是个好心的人。你也要小心啊。”洛云蕖笑着应道:“谢谢婆婆关心,我会的。”
又与老婆婆聊了一会儿,洛云蕖方才起身告辞。洛云蕖心事重重地回到院子,顺手便将那扇破旧的木门紧紧关上,还特意用一根粗木杠将门闩住,以防不测。她深知在这盗匪横行的地方,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
这时,清芬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布包,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和焦急的神情。她走到洛云蕖身边,轻声说道:“姑娘,这院子里竟没有一点吃的了,那王管家也坏的很,不给我们吃的。幸亏我出来时偷偷带了些糕点,今晚咱们也只能将就着吃了。本来我想去邻里家借点粮食,可家家户户都关着门,敲了好几家都没人应,真是奇怪!”
洛云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清芬,我刚去了隔壁婆婆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接着,她便将从老婆婆那里听到的关于盗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清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