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礼貌地朝她笑了笑，保持着倾听的样子。
“老一辈的激进派总是醉心于征服全球的神话，为此他们费尽力气找到了洪荒的传说来为自己背书，就是为了论证这一合法性。”林霜河认真地说道，“新一辈的激进派往往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我们会更加务实地去考虑如何在玄君出关之前进行一点简单有效的扩张。”
“那保守派呢？”
“全国只有一个保守派，那就是你师父。”
但是，如果只把所谓的洪荒神话当作是为了渲染统治合法性而翻出来的老传说，哈利觉得也未免有些太过武断了，他谨慎地问道：“这些有没有可能是真实的呢？就是上古时期存在过一个超级文明，玄君和唐纳德不是都有几项考古成果吗？”
“我认为超级文明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那或许是一个打破了保密法之后，巫师和麻瓜一起创造的文明，因为师父的确从中发掘出了很多东西——既有巫师的妙招，也有麻瓜的科技。”张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但是那绝对不可能和洪荒传说有关。”
“就算洪荒是真的，那没有道理只流传下来史料，技术却全部遗失，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从昭宗开始一点点发展出来的。”林霜河十分理智地说道，“或许其中很多技术的灵感是来源于玄君的发掘，不过也离不开理学院的研究和实践。”
“说起来，玄君第一次提议拿下瀛洲是在他提出蒸汽机，并建成铁船之后，那会儿好像还有蛮大的伤亡，到后来第二次登岛的时候，仅凭麻瓜技术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也不知道保密法解封能不能推动新一轮的军事革命。”林霜河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时不时地偷瞄哈利，显然她想从哈利口中套一点话。
但是她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国防部至今没有找过他，首相也只是以私人名义祝贺了一下他和张秋的订婚，没有提及任何她们可能感兴趣的事情。
“话说，你们侵略瀛洲的时候，有找什么开战借口吗？”哈利问道。
“是他们先打我们的，打了很多年，甚至洪武朝就有过记载了。”张秋说的还是比较客观的，“因为积怨已久，所以很方便。”
“不像现在，我们闭关锁国这么多年之后，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只能说接下来谁打我我打谁。”林霜河补充道。
“但是如果要趁着玄君闭关进行军事冒险性质的有限扩张，”哈利开始反过来套她的话，“总不能什么人来你都反击吧？如果亚纳耶夫南下倒是个值得探讨的话题，可要是哪个欧洲弹丸小国也派条小船来犯边，你们难道也打算千里迢迢去打他吗？”
“是的，所以如何把实际想打的国家编进来犯之敌里，也是一个很需要操作的事情。”
哈利开始思索天朝人想要选择的进攻对象究竟是谁，或许这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他对东亚的地图完全不熟悉。但是，如果用逆向思维来说，林霜河和张明远并非是毫无目的地把自己请来，那么他们想要的东西一定和不列颠有关，所以要么是北上反苏，要么是想去看看恒河。
在知道答案后，他决定结束这场暗藏锋芒但又没什么意义的谈话。
“如果你们瞄准的是南亚次大陆的话，我觉得这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首先他们早就独立了，其次就算我们装模作样提出一些方案，这些人也不太可能配合，要知道此时的他们还是比较偏向亚纳耶夫的。”哈利无奈地说道，“而那边独立之后，不列颠没有任何前往亚太地区的能力，除非搭白宫的车，但显然你们没有横跨太平洋和他们开战的可能性吧？”
林霜河吃了一惊，她没有料到哈利的反应会如此迅速，她花了一点时间来掩饰自己的情绪，随后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他此时也还是英联邦国家吧？那如果是其他英联邦国家，比如说澳洲这样的呢？”
“林小姐，从玄君随时会出关这个角度来说的话，我认为你们的冒险计划一定不会涉及远洋，比起不一定来得及吃完的大岛，还是啃到多少是多少的陆地比较务实，这是第一点。接着，不列颠的高层显然更关注欧洲和亚纳耶夫的问题，他们不太可能去掺和这趟浑水，我们在亚太根本没有利益，这是第二点。最后，我想说的是，我的根基还是在魔法界，对于麻瓜界的决策并没有很大的影响力，所以这些话找我说也没有用。”
张秋耸了耸肩，总结道：“你看，我告诉过你的，不能总是指望别人犯傻。来这里游说哈利，还不如直接派个使者死在他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