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低下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声音微颤：“小姐，您说。”
沈芊羽看着她，心里忍不住想叹气，但面上还是一副极其平静的模样。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离开东宫，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足够你安身立命，二是留下来，但只能做一个寻常宫女，我不会再让你近身伺候。”
小荷闻言，脸色瞬间苍白，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小姐，您……您不信任我了吗？”
沈芊羽没有第一时间让她滚开，所以她还以为自己能侥幸逃过一劫。
可原来沈芊羽只是没有立马让她滚开，而是给了她一点时间。
沈芊羽语气淡淡：“信任一旦被打破，便很难再重建。你背叛过我，我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待你。”
她要是把人留下来，只能让这人在外面做事，不可能把这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然每次看到都有些说不出的膈应。
小荷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小姐，我……我真的知错了。我愿意留下来，哪怕只做一个普通宫女，只要能留在您身边赎罪。”
沈芊羽看着她，心中并无波澜：“你想清楚了吗？留下来，你可能会被齐雪妍迁怒，甚至性命不保。”
小荷咬了咬唇，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小姐，我不怕。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沈芊羽点点头，语气依旧平静：“好，那从今日起，你便去外院做事吧。”
小荷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一个头：“多谢小姐成全。”
他知道沈芊羽短时间内恐怕都无法再信任他了，但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慢慢感化对方，让沈芊羽相信他是真心的。
……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这才过去多久，他就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倘若沈芊羽当真出了什么事，她自然不介意魏崇衍来找自己算账，说不定还能占点便宜。
齐雪妍一肚子火，她很想发泄，却又无处发泄。
她堂堂侧妃竟然还不过一个无名无分的乡下女子，这让她心里怒气正盛。
绿水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砖面，身子不住发颤：“侧妃息怒，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齐雪妍猛地抓起案上茶盏砸向绿水，滚烫茶水泼了她一身。绿水闷哼一声，肩膀瑟缩，却不敢躲闪。
“废物！”齐雪妍指尖掐进掌心，胸口剧烈起伏，“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
绿水膝行两步，声音带着哭腔：“是奴婢疏忽，求侧妃再给一次机会……”
齐雪妍突然俯身揪住绿水衣襟，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陷进她皮肉里。
“机会？”她冷笑一声，眼底猩红，“那贱人现在活得好好的，殿下还为她禁了我的足——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窗外惊雷炸响，惨白闪电照亮齐雪妍扭曲的面容。
绿水浑身发抖，喉头滚动着不敢出声。
“滚！”齐雪妍扬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翡翠护甲在绿水脸上刮出三道血痕，“立刻给我滚出去！”
绿水踉跄着退到门边，鲜血混着泪水滴在衣襟上。
她最后望了一眼暴怒的齐雪妍，转身没入暴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