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几乎一宿没睡又起了个大早的下人们赫然发现院子门口守着陌生的冷脸侍卫,与之攀谈却也并不接话,瞧着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这些年庄黎川纳了几房妾室之后,他将自己原本的院落又扩大了些,但左右都是住在一个院门里。又几年之后,子嗣渐丰,这一个院子多少有些拥挤了,口角也多,庄黎川这才将边上空置的客院分给了妾室子女,自己反倒过起了独居的逍遥日子。
如今倒是方便了这禁足。
当然,对外的说法并非是禁足。侍卫说大长老今早收到二长老累倒的消息很是自责,是以决定让他好好调养身体,切勿再让山中琐事去打扰了二长老,只是大长老也清楚二长老的性子,定是闲不住的,这才让人守着。随后没多久,酆青檀亲自前来把脉诊治,也说的的确确是累倒了,不过并无大碍,只要好生调养,随后开了张调理的方子才背着手缓步离开了。
当日午后,大长老那边听说了昨儿个这院里下人闹的笑话之后,又特意安排了“更加可靠”的人手过来照顾着,顺便还以体恤长老多年辛劳为由,将庄黎川院子里的那些账簿尽数搬走了。
很显然,知玄山的经济大权旁落他人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聪明人自是心照不宣:二长老,被禁足了。
湛炎枫姗姗来迟,落座之后便是一贯的开门见山,问元俊峰,“怎么回事?我听说老二病了,过去探望却被人给拦下了,说是要静养。他如今昏睡不醒的,怕是你在他耳边敲锣打鼓都吵不醒他,怎就连探望都不能了?”
大长老垂眸品茶,喜怒不辨地掀了掀眼皮子,才淡声说道,“酆老的意思,说他如今虽是睡着,但你们在他耳边说话都能听得见也感受得到,为了让他好生歇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酆青檀从来都是跟他元俊峰在一条船上的!
湛炎枫硬生生将这句话给憋了回去,又问,“听说你把老二手里的生意都接过来了?是打算交给谁吗?南隐?还是这几日在你院里扎马步的小丫头?”
“你说的是鉴书?她不日就会离开的……”老爷子搁下茶杯轻笑说道,“这些年庄黎川的确是受累了,也是这次的事情才让我发现,咱们都老啦,这知玄山总要交给年轻人的……可惜,如今你我皆已无人可继,届时也只能靠老二那帮子子子孙孙了……说到底,这知玄山,都是他们的。”
很是意有所指,又似离间挑拨。
湛炎枫垂眸沉默,元俊峰一武痴,这些年除了武功就只有他那俩孙子孙女的,意有所指地离间挑拨对他来说难度太高了……大抵是自己多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