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沈琼华又与安锦说了会儿话,看了一下食鼎楼的账簿,便带着芍药和甘草回沈府去了。
刚下马车,门房的小厮立马扬着笑脸上前道:“小姐,平宁郡主来了。”
“哦?什么时候来的?”沈琼华问道。
“您刚离开没多久就来了。”小厮道。
那岂不是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沈琼华想着洛希瑶应当也是听到了今早的旨意来沈府找她商量的,不由脚步加快了些,径直朝院子快步走去。
跨过院门,一眼就看到了洛希瑶。
“希瑶!”
洛希瑶听到沈琼华的声音眼前一亮,回过头喊道:“琼华!”
沈琼华拉着她的手一道走到屋内,刚坐下,洛希瑶便迫不及待地道:“琼华,你可听说了皇上今早的旨意?”
沈琼华点点头。
洛希瑶立刻有一堆苦水要倒,“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安王管理大军的粮草调度!”
“还有那安王,可真是能蹦跶,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了,刚能下地便迫不及待要管事,眼下表哥在边关打仗,粮草是大军的命脉,若是他中途给表哥使绊子可怎么办啊!”
提起安王时,洛希瑶的表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这个安王,简直是阴魂不散,自己不好过,就也不希望别人好过!
沈琼华冷笑道:“只能说安王重伤这一步棋走得好,起码没有辜负他自伤身体。”
“怎么说?”洛希瑶问道。
沈琼华轻声道:“安王自导自演的那一出戏,一,拉拢了民心,转移了视线,让所有人的视线从他战败的事情上转移到他受伤的事情上,逃过了责罚。”
“二,通过这次受伤以示弱的方式让皇上对他起了怜悯疼惜之心,同时又激起了皇上的忌惮之心。”
她看着洛希瑶的眼睛道:“一个是身经百战,有强大外家撑腰,即将可能又立战功的儿子,一个是外家降爵,打了败仗,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儿子,怎么看都是前者更有威胁吧。”
“皇上之前不派王爷反而派安王出征,不就是因为察觉到王爷与安王之间的失衡吗?”
“皇上想要将这种失衡的局面重新拉回到天平的两端,但他不仅是皇上,还是一个父亲,对王爷有一腔慈父之心,不忍对王爷做什么。”
“于是,最好的方式,便是让安王与永宁伯出征,也积累战功。”
“这样一来安王一党比之王爷也不差什么。”
“可谁料安王与永宁伯不争气,打了败仗,皇上没办法只能派王爷出征。”
“但如此一来,王爷又将积累战功,安王与王爷之间的平衡将彻底被打破。”
“皇上这是在想法子补救呢,给安王一个调度粮草的权利,将来论功行赏时,也不至于让安王被王爷压得毫无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