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老爷夫人跟我说,我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不放心把姑娘嫁给我,怕你跟着我会吃苦。”
“若我真的想娶姑娘,那就得出人头地,只要不违法乱纪,随意我去做什么,苦工也好、跑腿也罢。至少得给姑娘买一套三进院配四个丫鬟。”
“我自然要答应下来的,一年为期,如今我回来了,姑娘不能嫁给别人。”
遂安越说似越委屈,老爷夫人赶他出家门时甚至都没让他跟宁遇慈告别。
“姑娘。”遂安的眼眶红润,藏着数不尽的思念。
除了最初的那几个月忙得不可开交外,后来的他偷偷看过宁遇慈好几次。
但他藏得好,宁遇慈一直都没发现。
宁遇慈垂眸看着他手上的疤,短短十个月下来,他的手添了不少新伤,胆子也比去岁大了不少。
“那你如今回来,可是赚够了银子?有底气娶我了?”
遂安连连点头,“够了的够了的。”
他识字、又通拳脚,可惜脑子不会转弯也不会说话,最初一日打三份工。
在码头抗包、在城里跑腿、晚上抄书,有一日在船上抗包时一位木商看到他腰间别着的宁遇慈木偶,深觉精妙,惟妙惟肖。
得知是他自己雕刻,雇了遂安到自己的工坊里干活。
遂安手巧,大到香闺绣床小到雕刻木块,经他手的木头宛若新生,在京城和江南都能卖出高价。
他没日没夜的在工坊里干活,前有木商将他做出来的货物送到店铺,短短一个月就挣了几百两银子。
名声打出去后,不少大户人家专门找他定给女儿准备的千工拔步床,一床精妙绝伦,价格极高,往后女儿出嫁是要抬去夫家的嫁妆。
木商赚得盆满钵满,曾让遂安跟他去江南,遂安拒绝了,说他就呆在京城,他要赚够了银子迎娶自己心爱的姑娘。
木商也没再强求,反而跟他签了契约,要遂安多带几个徒弟出来,他给遂安分红。
遂安成了半个老板,一边做工一边带新入门的徒弟,攒下的银钱在城南买了一套三进院,门口有一棵百年银杏。
甫一安定下来,就听宋府宋遇慈要抛绣球招亲。
他连做工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匆匆赶来望月台。
“姑娘,不要嫁给别人。”
他抱着宁遇慈的腰,一点点卸去她的防备,伺机夺取她握在手中的绣球。
白婉容跟逢春匆匆赶到,一打帘子进门,口中絮絮叨叨:“遇慈,可……”
看着跪在地上的遂安先是一愣,白婉容又放下帘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遂安掐准机会,从宁遇慈手中抢过绣球,“姑娘,属下拿到了,嫁给我。”
宁遇慈,“……”
白婉容放下帘子,甫一转过身又觉得不对劲,她的女儿在里面被登徒子抱着,她躲什么。
思及此,白婉容一拍大腿重新撩起帘子,“遇慈,时间到了,该抛绣球了。”
“你、你、你,去把那没心肝的给我拉开。”
遂安利落地起身,举起手中的绣球,“夫人,姑娘的绣球已经给属下了。”
“君子一诺,千金不改。我来迎娶姑娘过门,望岳母大人高抬贵手,给小婿一个机会。”
逢春眼珠滴溜溜地转,扶着白婉容的胳膊适时开口:“娘亲,遂安心诚,您和父亲就给他一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