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到擒来(2 / 2)

月妈妈激动的眼角挂泪,“我就是,老妇我,我想给夫人磕个头。我想谢谢夫人。”说着眼泪断线珠子一般的接连掉下,“昨晚那…我…我虽能做些事,可我女儿……”她哭着转头去看凝绿和寒烟,嗓音哽咽的不能成句,过了好一阵才将话说完:“夫人,还有几位姑娘们都对我家月亮那么好。我,老妇我真的。我给你们磕头吧。谢谢你们这样照顾我女儿。”

谢从安明白过来,便坐正了与她认真说起话来:“不必再多礼了月妈妈。你每日也都是辛苦在做事的,莫要总是觉得亏欠。况且她们几个都跟了我,自然就要被我护着。听外头都说你事事上心,就连仝全那里对你亦有夸赞。咱们院子里的人虽不多,你和雪妈妈也都是用了心在照顾。今日你既然开了口,我便也趁机多说几句,也想要你从今往后都记在心里。过去的日子苦,那是地方和人都不对;如今不再吃苦,那就是地方和人都对了。无论还有多少的好事,要都记得皆是你应得的,只管大方接受就好。况且小月儿可爱,我们也都喜欢她。这也是她应得的。你要将心放在肚子里,好好的过日子,往后,都只会越来越好。”

月妈妈听得一脸老泪纵横,不停抹着,头点的就没停下来过,连倾月都有些看傻了,拽着她衣角,愣愣的站着。

“做我的人,往后都要骄傲些。毕竟,我可不允许自己的人被欺负。”

月妈妈对谢从安使劲儿点头,抬手抹了把泪,笑了起来,“那我去看看吃的如何了。”说完要走,又回头嘱咐一句:“夫人,千万,别再,着凉。”说着指了指那双光着的脚丫子。

谢从安利索的将腿盘起来,把裙子拉去盖上,又冲着她笑了笑。月妈妈也跟着笑了。

倾月跟到门口又折了回来,看着三个人道:“吃东西?”

谢从安点头,“吃东西。但是再等等。”

倾月道:“还没来?”

“对,还没来。”谢从安换了个姿势,想要将方才说的东西都列在那图纸上。倾月却几步过来,一把将画纸抓起。她还未及制止,那丫头就又玩起了边上的石砚墨,将墨沾了一手,黑漆漆的又往嘴里送。

谢从安慌的抓住,“啧,你这丫头。”

凝绿将人带去洗手。寒烟凑过来道:“不如主子说,我来写?”

谢从安看着那双透出渴望的眼神,忽然明白过来,笑着将笔给了她,“你来。”

*

第二日。

谢从安哈欠连天的到采露堂吃饭,正遇到郑合宜下朝回来。

他穿着一身官服就直接过来,吓得两位长辈起身追问怎么回事。

郑合宜忙得解释,又是一通的行礼问候才将两位让了坐下。

谢从安在桌边困得连连点头,忽被身后的寒烟推了一把。她眨了眨眼,看见郑合宜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揉了揉眼睛问道:“干什么?”抬头间不小心对上了桌子对面望来的一双眼,忙吸了口气,朝身边这位正色道:“夫君吃饭。”说完见郑合宜不动,便拉住他衣袖拽了两下。

郑合宜顺势坐了,旁边伺候的甄如儿倒是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谢从安撇去一眼,正巧看到苏蔻低头,不过她身边的流玉瞧着也有点古怪。

谢从安懒懒看着桌上的饭菜,慢吞吞的琢磨着要吃哪一口,手边忽然多出一只信笺。

“这是门房交来的。说是一早就送来了,指明要给夫人的。”

看见华宝斋的印记,谢从安忙得接过,想要拆开时发觉一屋子的人都盯着自己,便随手塞进了袖子,笑笑道:“多谢夫君。”

“难得见你如此乖巧。”

凭空而来的男声让这一屋子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谢从安翻个白眼,嫌弃的啧了一声:“坐下吃饭吧你。”

曾法书看她一眼,还是守着规矩去与两位长辈行礼,之后才过来坐在了她身侧。

他忽然冒出一句:“你不是不爱吃这个。”说完不等寒烟侍候,直接将谢从安手里刚端起来的粥拿走了。

“就你知道。”谢从安小声吐槽。

“昨晚那么闹腾,还能有谁不知道呢……”

谢从安耳根微烫,咬牙切齿的勺起油盐笋子放进他碗里,“堵上嘴巴。好好吃饭。”说着注意到了他的衣衫,讶然道:“怎么还是这件?”下意识看向郑合宜,“没备新的吗?”反应过来这事不归郑合宜管,只是仝全不在,也不知道该问谁去。

一旁的谢彩已上前道:“曾公子的衣衫鞋帽都是备齐了的。只怕是款式模样未合君意。咱们这就叫人安排新的去。”说完便一路小跑着出去。

谢从安微微挑眉,小声质问那朵白莲:“你这又作的什么妖?”

“我哪敢啊。”曾法书语气古怪的看着手里的碗,“如今连穿什么衣裳都要被人管着。这日子啊,真是一日过得不如一日。”

这下谢从安懂了,他是在怪自己把他硬塞给衍圣公府,要来秋后算账,索性放下了筷子,一字一句的分辨起来:“管你如何穿衣的是颜府,那也是当你同自家人一样的约束教导而已。而今这里是郑府,为你准备的都是待客的礼节。你可看清楚了外头的牌匾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