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孙叫枝把自己倒的白开水喝完了,李文祥忙不迭地又倒了一碗。孙叫枝看见李文祥倒水的手与头一开始的沉稳不一样了,脸上的表情也大有不同。只见他一改之前的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眼角,嘴角不由自主地漾开了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而且他为自己往碗里倒白开水的手也略有一丝颤抖,这与一开始他的表现大相径庭。孙叫枝明白,这无疑就是李文祥对这次相亲比较满意的表示。
孙叫枝观察得出的结论不错,李文祥对送上门来的赵起来确实比较满意。
昨天赵起来的妈妈孙叫枝离开李楼村后,整天在他家门口洋槐树底下闲坐的表婶子,向他传递了赵油坊村的孙叫枝准备把她闺女儿说给他当媳妇儿的信息。
表婶子好像对孙叫枝家的情况很知底儿,除了知道孙叫枝的闺女儿得了小儿麻痹症不能走路外,好像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事儿。李文祥对小儿麻痹症有所了解,本村那个这样的病人,两条腿软不丁当,动不了走不动,一天到晚坐在屋里的棉墩子上,吃喝还行,能自理,就是拉撒需要人照顾,太阳适宜的时候,家里人就把他抱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因此,他对表婶子说的小儿麻痹症患者赵起来行动的期望不多。
说起赵起来的隐晦事儿,表婶子欲言又止,李文祥与她比划了半天,她才说,别看赵起来这小妮儿是个残疾人,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会勾人。
孙叫枝来到李文祥家的时候,李文祥的表婶子已经在他家等候多时了。以下为方便本书作者讲述,凡是哑巴李文祥通过比划动作,向表婶子表述的意思,一律用“李文祥说”替代。
对表婶子说的“赵起来勾人”,李文祥有些不解,说,勾什么,她都不能走路了,还怎么勾人?
表婶子说她听赵油坊村的亲戚说,他们村子里有一个在北京当教授的女婿,因为过年到赵油坊村探亲,被赵起来以学画画的名义勾引上了,后来听说就是因为这事儿,教授和赵油坊村的闺女儿离了婚。
听了表婶子的话,原本对赵起来不怎么热心的李文祥忽然感了兴趣,他的观点与表婶子不一样,他认为人家一个北京的大学教授都能被赵起来吸引住,说明赵起来无疑是有长处的,起码外观上是有吸引力的,看来与本村的那个小儿麻痹症患者大不一样。
这么一想,李文祥想与赵起来见上一面上的念头立即像火苗子一样热腾腾升起。
按照约定的时间,李文祥如期见到了赵起来,就像北京的教授被赵起来勾引上了一样,他也被赵起来勾引住了。因为满意,李文祥表现出来的激动情形都被孙叫枝看在眼里。
孙叫枝对李文祥的表现也比较满意。按照她向工地请假的日期,明天她就必须返工,逾期工地将扣罚她一天双倍的工资。别说扣罚一天双倍的工资了,就是扣她的实发工资,耽误一天,他们家的房贷就不一定能如数凑齐。这几年不同既往,撇开交给娘家妈妈带的那个孩子不说,家里婆婆带的这两个双胞胎儿子的花销日渐其多,能挣到手的钱,她一分都不想错过。如果今天能把起来的婚事儿与李文祥沟通好,做一个大致的决定,她就可以按时上班。
文祥,俺家闺女儿你也看见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当我的面给个话吧,孙叫枝说。她压抑着急躁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