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了李军庆的死相,表婶转身离开了小胡同。李文祥随后紧跟。
回到屋子里,表婶问李文祥和李军庆两人交手没有?
李文祥赌咒发誓说没有。
表婶又问他昨天晚上是否知道死者是李军庆?
李文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死人是哪一个,但他晓得那个像玩杂技滚钉板一样,仰面朝天躺在钢筋头子上的人已经死了。他是今天早起,过去又看了一次,才发现死人是本村的李军庆。因为昨天他怀疑这是一个偷听他新房的人,不管他是谁,摔死了活该!自己结婚本来是一个喜庆的事儿,结果被这个人搅扰了好事儿,心里十分气愤,他才不管死人是谁呢,回去先睡觉再说,任谁,任什么事儿都不能耽误他新婚花烛之夜,所以他回屋就插门,外面发生任何事儿都与他无关。等到第二天醒来,他心里又想起来这事儿,憋不住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所以就又跑出去看了看,才发现死的人是李军庆。
表婶说,现在不论你昨晚是否追撵了李军庆,你对谁一律都不能说知道这件事儿,无论哪一个问起来,都说今天早上起来才发现李军庆死在那里。其余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李文祥点点头表示同意表婶的说法。
好了,你快打电话给小二(表婶的小儿子),我给他说话,表婶严肃地说。
李文祥问她想干什么?
表婶说,报警!我在屿石县给小二带孩子的时候,那个小区里不论什么事儿都一律报警找警察,让警察过来处理,特别是打架伤人的事儿,死了人的事儿就更应该报警让他们过来处理。
现在居住在李楼村的人不多,年轻人全部带孩子离开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对儿女帮不了忙的人,统共加起来也就三四十个。像插在钢筋棍儿上的李军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表婶认为他是目前常驻李楼村的最年轻的人,李军庆是一个特例,年纪不大,身体健康状态良好,却常年驻村不离开。
上了年岁,留守村子的人阴雨天都不愿意出屋,李军庆的死这么大的事儿,直到中午警车鸣着令人心慌意乱的笛声赶过来,才有三四个老头和老妈子走走挪挪,慢吞吞凑到胡同口,问公安局的车来干什么?
因为之前已经看过了现场,李文祥和表婶都待在自己屋子里没有出去。此刻他们的听力异乎寻常的灵敏,外面传来的任何声息都逃不过他们的监听。
昨天的一场小雨催发了小菜园子篱笆外边的野草,野草原本缺水,长得缩头吧唧,黄且瘦,经雨水一浸,枝丫马上就舒展开来,毛毛丛丛,韧性十足,像健美的人展示浑身的肌肉。这些野草很讨厌,不几天,它们的枝条就会攀篱附笆,往上长得长长的,跟菜园子里的菜争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