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当啷\"磕在黄花梨几上。
老太爷攥紧扶手,指节泛白似要捏碎雕花的螭龙纹。
\"客房沙发留着褶子呢。\"
方远新忙补了句,\"今早差人看过,被褥齐整得很。\"
他说这话时瞥见多宝阁里敏丫头周岁戴的银锁,鎏金云纹还泛着柔光。
廊下画眉鸟忽然扑棱翅膀,老太爷捻着佛珠的手这才松弛下来:\"今晨派人接机了?\"
\"那丫头寅时就在妆奁前折腾,胭脂盒子打翻三回。\"
方远新摇头苦笑,\"这会儿怕是已经扑进人家怀里讨糖吃了。\"
话音未落,老管家碎步穿过月洞门。
湘妃竹帘掀起时带进一缕檀香:\"姚阁老的车驾拐进梧桐巷了。\"
老太爷扶着鹿头杖起身,织金蟒纹在晨光里泛起涟漪。
前厅隐约传来礼炮声,惊飞了檐角铜铃下的白鸽。
……
京都机场。
陈廷宇提着一面铜镜,缓缓步出航站楼。
远远地,他便在人群中捕捉到了方挚敏的身影。
今天的方挚敏,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裙装,乌黑的长发如流水般垂落,微卷的发梢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微光。她并未穿着丝袜,露出的双腿线条优美,显得格外白皙。脚上踩着一双粉嫩的高跟鞋,整体既清新又透着一丝撩人的韵味。
她的双手捧着一束鲜花,目光与陈廷宇相遇时,俏脸瞬间染上一抹红.晕。
“你到了?”
方挚敏将鲜花轻轻塞进陈廷宇怀中,随后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你今天真……”
“嗯?”
陈廷宇正想夸赞一下方挚敏的装扮,却忽然感到口中一阵甜腻。
他抬手一摸,竟发现鼻血悄然流下!
陈廷宇顿时慌了神!
手忙脚乱地试图擦拭,却发现自己没带纸巾。
方挚敏见状也有些着急,赶忙从随身的小包里翻找纸巾,但刚才补妆几乎用完了所有存货。
“小伙子,接着。”
旁边卖糖炒栗子的大婶往陈廷宇手里塞了包清风纸巾:\"作孽哟,现在的年轻人。\"
她扭头揪住儿子后衣领,
\"看啥看?你姐当年带姑爷上门,啃完三斤麻辣鸭脖蹲马桶哭的时候,可比这惨多了。\"
陈廷宇攥着纸巾的手直哆嗦,方挚敏耳尖红得能滴血。
晨雾里飘来烤红薯的焦香,混着昨夜灌进五脏庙的猫山王味道,在两人之间织成张密不透风的尴尬网。
\"要死了!\"
陈廷宇把冰凉的易拉罐贴在发烫的太阳穴上。
昨夜开榴莲时方挚敏那身酒红色丝绸睡袍在眼前晃啊晃,金丝眼镜腿勾着锁.骨——打住!
他狠狠咬了下舌尖,这锅必须甩给水果摊老板,谁让他说\"买二送一\"的!
真是造孽啊!
昨天干吗吃那么多榴莲?!
这下误会可大了!
天地良心!
应该不全是因为方挚敏今天的装扮吧……
至少不能全怪那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