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霍江此时轻轻点头一声道:“嗯”。
姜风璂见嬴霍江不肯看自己,以为她是心虚,便有些命令的语气怒声一句:
“阿江你看着我!”
嬴霍江似是犹豫:“风璂我......”。
姜风璂重复一句怒道:“阿江你看着我的眼睛!”
嬴霍江见她怒意亦是收不住,便只好小心翼翼地寻向她的眼睛,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其他地方。
姜风璂:“......”。
嬴霍江:“......”。
姜风璂满眼的怒意,更显的嬴霍江的温柔很是让人心疼。
她此刻竟是有些不知该质问她什么。
站在什么立场?
又一什么样的身份?
忽而江南的回忆上涌,姜风璂发泄一句道:
“阿江,我们还没有那么熟!”
她语气有些冲,但让嬴霍江难过心痛的不是她的语气,而是她的一字一句。
嬴霍江愣在了原地,就这么默默地凝望着她的眼睛。
什么话也没说得出口。
不多时,姜风璂竟是看到,她眼中的泪光已是承载不住满心的委屈。
姜风璂倏地轻轻皱了下眉头,她很是熟悉这般眼神,再次被灼烧到,她带着内疚先转过了头,看向一边。
冷静一会儿,方见姜风璂开口冷漠一声道:
“阿江,谢谢你。”
“不过还是请你先出去吧。”
“我,不需要。”
————
姬漓愿下了马车,近身来到同样独自一人的嬴霍江旁边,见她眉目间满是无奈和不知所措,不禁打趣般柔媚一声,挑着眉头对她道:
“是不是很伤心?”
嬴霍江一直从姜风璂离开时,便一直冷着脸到现在。
“.......”。嬴霍江只是余光稍稍与姬漓愿对视一眼,很快便撤去了目光,一语不发。
其实姬漓愿知道,不管是不是因为和姜风璂吵架,只要她们两个人单独相处时,嬴霍江都很少舍得留个笑意给自己。
不过好在,姬漓愿通情达理,她并不在意。
毕竟认识了这么久,自天庭至地府,从天上到人间,姬漓愿始终知道,嬴霍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多少年的友情,她们还是会宽容对方的。
照嬴霍江这分寸感极强的人,如果真的讨厌一个人,那么一定会离得远远的,看都不看一眼。
可她一直以来,都如此“惯”着自己,随自己去。如此,姬漓愿心中十分肯定,嬴霍江对自己绝对是有珍惜的。
起码,算不上讨厌。
又或者,嬴霍江对姬漓愿的感情,是复杂的。
一句话,很难道清。
嬴霍江如旧掏出几个沉甸甸的银子递给车夫,对他们做礼道:
“有劳车夫这一路上照顾我们。”
几人谢过拜别后,姬漓愿凑到她跟前,假装睁大眼睛惊讶道:
“华阳淮汉还真是大方,他给姜风璂了这么多银子。估摸着就给自己留了个宿膳和赶路的花销,其余的都给姜风璂了吧!”
她接着又一句:
“真没想到。还真有这么痴情的男子,肉麻假大空的话一点儿不屑于说,实打实的金银倒是一点儿不吝啬给。”
姬漓愿点了点头肯定道,回过身,猛地又是一个“机灵”闪入心。
她略带煽风点火的意味,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挑,对嬴霍江柔媚道:
“华阳淮汉先我们回来十天,说是有急事,也不知道处理的怎么样了。紧跟着姜风璂就与你发了脾气,也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了。”
“你说,这说明什么?”
嬴霍江果断一句:
“说明姜风璂是真的想家了。”她如此肯定,像是非常确定般回道。
姬漓愿见她有意不想提华阳淮汉,知道她还是有些默默吃醋的,所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己点到为止,便也不再拿嬴霍江打趣,转了话题接道:
“也是啊,我们都出来一年多了。她其实不是个真的厌家的人。”
“准确来说,是个看似不得不‘逃离’,去寻找自由的人。”
姬漓愿顿了顿,神色温柔了些,也没有习惯性地柔媚,轻声道:
“那你呢,你会希望她去寻找‘自由’吗?”
姬漓愿从前很是肯定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如今经历这么多,她也不能十分确认,嬴霍江会回答“是”。
“自由”从来都是需要代价的。
她知道,嬴霍江不愿承担,也舍不得承担这样的代价。
姬漓愿见她双眸间的失落和怅惘,自己也是眉头跟着轻轻一皱,双唇轻启,话到嘴边,似想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