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她又何尝容易过,哪一日不一样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其实,她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得宠这么多年。
如果不是皇帝身体已经被掏空,根本不能行男女之事,或许,她也不会得宠这么久。
她是赶上了好时候,就是皇帝能稍微行点房事到几乎不能行房事这个时间段。
但凡皇帝现在在床上还能生龙活虎,她或许早已经失宠了。
皇帝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身为男人的不堪,便也不再去找别的更年轻的女人。
后宫从来不缺年轻又漂亮的女人。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如果失去皇帝的宠爱,她又算的了什么东西。
“也只有你跟我说这样的话……”洛美人将怀着的小狗交给婢女,拉住裴乐瑶的手说道。
裴乐瑶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还需要从洛美人得到皇帝最内心的想法,这个朋友可不能丢。
裴乐瑶狡黠一笑,“我也曾经与皇帝相处过一段时间……”
“即使短短几日我都受不了,何况你是经年累月的相处……”
洛美人哑然失笑,瞬间与裴乐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既然拿我当朋友,以后就不要与我客气……”洛美人真诚一笑说道,“你跟我客气,我只觉得我们之间生分,你不拿我当朋友了。”
裴乐瑶点点头,很真诚的回应,“好啊……”
这自然是裴乐瑶求之不得的。
洛美人狡黠一笑,“其实现在陛下很好哄……只要让他开心了,求他的事情基本上都能答应。”
裴乐瑶,……
洛美人此时的语气似乎在说,皇帝现在就是一个小孩子。
一个小孩子意味着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皇帝没有了行房的能力,心智也在衰退,可见皇帝的身体在日益走下坡路。
果然在洛美人这里得到的消息才是最直观的。
这也就意味着她的胆量可以更大一些。
假设赵攀这样的边关武将造反,她能没有能力挡住他的进攻。
赵攀是燕州都督,辖制整个燕州,还有辽东,地理范围辽阔,兵强马壮。
最关键的是,赵攀的兵马经常与契丹等游牧民族作战,作风彪悍,杀人比杀鸡还要简单。
可她手底下有什么……
李忠还没有取得完全的自主权,还要受陈灿的辖制。即使亚兰翰的兵马可以为她所用,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手底下培养起来的这些人对付小股流匪还可以,可是,面对燕州府的兵马就不够看了。
至于汝州,洛州的那些愿意为她赴死的农夫根本没有几个杀过人。
真的遇到正规军,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成长起来。
洛美人虽然不知道裴乐瑶具体在做什么,但感觉她在干一件大事。
皇帝的身体是一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
裴乐瑶主动避开了这个话题。
“贞姐儿,你可知道赵攀这个人?”裴乐瑶挑眉看向洛美人问道。
洛美人点点头,纤细白嫩的手指捏了一颗果子放在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他是否真的喝了我的洗脚水?”
裴乐瑶对这个八卦其实并不感兴趣。
不过这种私密事传出来大概是真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为了埋汰赵攀,故意编造出来的。
可裴乐瑶也不能表现出完全不感兴趣,于是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
洛美人点了点头,“事情确实是真的。”
“不过我也是从婢女那里听说的。”
“那日我出去荡秋千,恰好来了一阵急雨。”
“回到房间的时候,脚上便沾了泥。”
“那日那日陛下恰好在我这里。”
“赵攀来拜见陛下……不知陛下怎么就起了兴致,要逗一逗赵攀。”
“我听婢女说起这件事情也很震惊。”
“赵攀走后,陛下又兴致勃勃的跟我的说起了此事。”
“我也觉得此人很不堪,可陛下喜欢……我也不能驳斥了陛下的兴致。”
洛美人话里的意思,裴乐瑶知道了。
洛美人在告诉裴乐瑶,想让她在皇帝耳边说赵攀的坏话是不可能的。
洛美人确实是一直在邀宠,却从来也不参与朝堂的事情。
甚至洛家她都从未要求过皇帝将他们搬到京城。
洛美人一直是个处事很清醒的人。
即使她现在宠冠后宫,从来也没有像当年的华贵妃那般嚣张跋扈。
除非皇帝在她这里留宿,她无法去给皇后请安,要不然她每日都是规规矩矩的去给皇后请安问好。
“怎么,赵攀和你有过节?抢了你的生意?”洛美人挑眉看向裴乐瑶。
裴乐摇摇头,“倒是没有得罪我,是我得罪了他。”
“他给我送了几次礼,除了第一次我收了,后来我就再也没收。”
洛美人露出哑然的神色,“你不是最爱钱了吗?怎么没收?”
“赵攀出手可是相当大方的。”
“他给我以及我那几个姐妹送的礼都相当的阔绰。”
“这些礼物你不收,难道不眼红吗?”
“我是担心将来……”裴乐瑶语嫣不详的说了一句。
洛美人身子靠在软榻上,“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
“活好当下就好。”
洛美人是难得一见的明白人。
她是想着让洛美人在皇帝面前说赵攀几句不好的话,吹吹耳边风。
洛美人已经拒绝,她也没有再坚持。
洛美人做事的原则就是只要皇帝开心怎么都好。
这或许也是持久得宠的原因吧。
以皇帝开心为第一要义,自己又没有野心,更不嚣张跋扈,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
不过裴乐瑶也告诉洛美人赵攀此人不能深交。
以赵攀这妩媚的模样,谁能知道将来还会做出什么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