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会像皇阿玛那样因为忌惮有功之臣,而狠得下心来把自己的孩子亲手送走。
额娘什么都跟他说了,当初额娘怀他的时候,皇阿玛就与柔姨母私通了,一度专宠柔姨母,冷落额娘。
甚至皇阿玛娶华娘娘为侧福晋,也是因为年家势大,能助他成功夺嫡。结果华娘娘怀六弟都已经六个月了,皇阿玛还想把六弟给打掉,只是没成功罢了。
在十岁之前,他还是很仰慕皇阿玛的,只是后来渐渐发觉皇阿玛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好,滤镜便破碎了。
他也慢慢知道了额娘与华娘娘之间并不是表面的那样针锋相对,她们表现出来的,都是皇阿玛想看到的,皇阿玛不希望一家独大,不会容许额娘与华娘娘交好。
弘晖有时候觉得,额娘与皇阿玛后宫的所有妃嫔一样,面对皇阿玛的时候,都戴了一个假面,活得很压抑。
虽说当了皇帝便是孤家寡人了,但是弘晖觉得若真心对真心,起码能与妻子相敬如宾,好好过日子,不至于说连在妻子的面前都得把真实的自己给伪装起来,那多累呀!
弘晖坐在皇上的床边,陪他闲聊着,挑挑拣拣地分享了一些他剿匪时候的趣事。
皇上的精神头倒也不错,难得弘晖与他交心闲谈。他总觉得平常时弘晖对他恭敬有加,亲近不足,不像父子,只像君臣。
皇上觉得或许是如今他病倒了,弘晖担忧了,害怕失去他这个皇阿玛,所以才显露了真实的情感,开始与他亲近。
弘晖倒不知道皇上是这样想的,他只是想演一个孝子罢了,陪陪命不久矣的老父亲,顺利继承皇位,一点儿也不亏。
父子俩闲聊没多久,宜修便到了。
宜修每天都固定上养心殿看望看望皇上,让小厨房熬些补汤给皇上喝喝,防止他死太早了。
皇上还以为宜修这次也是专程来看望他的呢。
宜修进了门,福身行礼后,温柔地说道:“臣妾听闻皇上今日精神尚佳,特地带了刚炖好的参汤过来。”
弘晖见宜修来了,也站起来向宜修行礼,唤了声“额娘”。
宜修拉过弘晖,脸上满是激动,“弘晖你可是回来了,快让额娘好好看看。”
“黑了,瘦了,受伤了怎的不跟额娘说?”宜修温柔地摸了摸弘晖的脸上那道淡淡的疤痕,眼中满是心疼。
儿子在外剿匪,定然受了许多苦,连脸都被伤到了,看不着的地方指不定哪里受伤了呢!
宜修想着想着,眼里的泪水都在打转了。
弘晖有些无奈,额娘什么都好,就是看不得他受苦受伤,“额娘,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吗?真没有受伤,脸上只是不小心被树枝刮了一下,如今早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