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饮而尽后,她颔首,唇角微微上扬,姿态不高不低。
她敬酒喝酒倒是干脆,徒留这里一圈人满头雾水,蒋昱霖先前瞒得紧,众人是知道这家会所易了主的,门口烫金字是蒋家会所,谁成想还有个女老板。
都是人精,心思一转就能明白,能得蒋家公子亲自介绍一句老板,还让他特意出面的人,不可小觑。
只好将满腹的疑问压下,笑着打招呼。
一片嘈杂中,蒋昱霖拉着浔鸢在空座的位置坐下。
好巧不巧的,坐在了那人的一旁。
浔鸢有注意到,这个位置刚刚好是她视线所看到的地方,身旁这个人自始至终没有参与到那场寒暄客套中。
她低眸看过去,那人指间燃烧的香烟消失无踪,空余骨节分明的的大掌,这处灯光稍黯,他隐于阴影处,周围没有人上前打扰,任四周喧闹,他自岿然不动,独一份的气场和矜冷。
那种神秘感,偏偏,最勾人好奇心。
浔鸢生了点玩心,她倒酒故意手一歪,“当啷”一声,碰倒桌上的高脚杯,酒水飞溅,恰好洒到男人的裤腿上。
酒水很快渗透面料,泅染出一片暗色。
幸好,是膝盖以下。
浔鸢登时道歉,清冷的嗓音压低时卷着点柔和。
“抱歉先生,怪我手滑,不小心弄脏了您的裤子。”
她边说,慌忙抽纸巾去吸他裤子上的酒水。
只是,在一厘之外,男人筋骨分明的手伸出挡住。
浔鸢动作一顿,手有一瞬间不知道往哪儿放。
也就这个时候,他才转过头。
斜斜的灯光打下来,照亮他侧脸锋利的下颌线条,短碎发掩不住的眉骨浓重,眼窝深邃,眸光看过来时笼着淡漠,就,矜贵寡淡。
浔鸢呼吸一滞,这张脸,又熟悉又陌生,真该死的对她的胃口。
“不必。”
他一开口,嗓音低沉磁性,专酥女人耳朵。
浔鸢手收回,浅笑问:“我原价赔给您,可以吗?”
男人目光无波无澜,嗓音沉沉。
“不用。”
一连两句拒绝,真够冷漠。
浔鸢重新拿一个杯子倒酒,笑吟吟,“我敬您一杯,算作道歉,可好?”
男人凝她几秒,神色寡淡,眼里却明晃晃的漾了点浅薄笑意。
“我不随便喝女人敬的酒。”
沉沉含笑的嗓音,像是拒绝,像是逗弄。
浔鸢半丝不露怯,浅笑涟涟,掀唇反问。
“那先生觉得怎么样才算是不随便?”
他笑,蛮不在意的那种,风流不轻佻,“我只喝交杯酒。”
浔鸢笑意顿住,这次是真的意料之外,她抬眸看他,男人的眼神深邃淡漠,隐约卷着点薄薄的笑意,意味难明。
蒋昱霖一直暗暗关注这边的情况,察觉气氛不对,壮着胆子出声。
“庭樾,你可不能欺负小姑娘。”
一句话,算是解围。
左庭樾,港城左家的掌权人,权贵圈里名副其实的太子爷。
一瞬间,浔鸢获悉面前这人的身份。
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漫不经心间不落下风,也只有这样的左庭樾,才能称左家掌权人。
左庭樾没应,笑了笑,视线在她的脸上和身前划过。
哪里小?
他起身,浔鸢眼前瞬间蒙上阴影,他是真的身形挺拔,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宽阔的脊背,弥散的力量感和厚重感。
“走了。”
左庭樾留下一句话。
蒋昱霖有点懵,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怎么这就走了?”
“裤子湿了。”
他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嗓音寡淡,暗藏戏谑和坏。
浔鸢握着酒杯的手轻晃,真是,有够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