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2 / 2)

迟春见二人吵起来,忙忙跪下:“娘娘可不能哭啊,月子中哭,是要苦一辈子的。”

胥砚恒的话又被彻底堵回去,他冷不丁地扫了迟春一眼,觉得这主仆二人就是合起伙故意的!

胥砚恒冷着脸,他重新问了他才来时问的那个问题:“找朕做什么”

语气格外僵硬,怎么可能不僵硬,硬生生地跳转话题,不僵硬才是出奇。

魏自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麻溜地搬来一个板凳,让皇上坐下。

要他说,皇上这是何必呢

自己纠结了几日,才下了决心要来昭阳宫,一来又要招惹贵妃娘娘,最终,还不是要自己堵得难受。

胥砚恒冷脸坐下,忽的,他扔了块手帕在床榻上。

褚青绾见到这一幕,倏然泄了气,罢了,她和他计较什么。

年少贫乏者最是护食。

她捡起手帕,一点点地擦着眼泪,声音又哑又闷:“这难道是臣妾一个人的孩子,您将他扔给臣妾,就不管不顾了。”

她抬起头,终于肯和他对视:“您连名字都没给他定下。”

迟春和魏自明一众人等都是暗暗松了口气。

四目相视,胥砚恒也不由得沉默,许久,他撂出两个字:“时舒。”

他说:“胥时舒。”

这不是之前胥砚恒定下的那两个名字。

褚青绾有点不解:“为何”

胥砚恒耷拉下眼眸,淡淡道:“你生下他昏睡后,落了一场雨,他随雨而来,便以雨水时节替他取名。”

那日恰是一场春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由此可见,春雨贵在一个“时”字,君子当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所以,取“时舒”二字。

这是他第一次给一个子嗣这么慎重地取名。

万般都要合乎他自身。

褚青绾怔住,她习得诗书,自然听得出胥砚恒取名时的用心,既是根据春雨而来,这个名字只能是胥砚恒在这五日内才想出。

而这五日,他不曾入后宫。

也不曾来见她。

她以为,他是在和她置气。

褚青绾堪堪垂眸看向襁褓,锦被中,她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情绪被掩藏住,她掩饰地念了一遍小皇子的名字:“胥……时舒。”

胥砚恒陡然掀眸看向她,她垂眸间,溢出了些许她所不知的温柔,和她往日看向他时的神情全然不同。

真假,一目了然,从未如此清晰过。

胥砚恒耷拉下眼眸,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晦暗和讽刺。

褚青绾觑了他一眼,心底想着要如何解释她和谢贺辞一事,她既选择入了宫,自不打算和前人有过多牵扯。

但胥砚恒除了来时那一句失态,再未提起过谢贺辞。

让褚青绾一时间也没办法主动提及。

毕竟,他不在意了,她还非要主动提,便仿佛是她念念不忘一样。

殿内气氛在胥砚恒说出小皇子的名字后就渐渐回暖,但褚青绾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些惊疑不定。

胥砚恒没在昭阳宫过夜,临走前,他视线从褚青绾身上一寸寸划过,他说:“江南一案未彻底了结,朕不得闲,你好生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等人走后,迟春长吁了一口气:“看来皇上不曾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褚青绾却是黛眉一直没松开,她不如迟春那般乐观。

胥砚恒要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就根本不会冒出那一句“莫不是要给何人求情”。

胥砚恒很守诺,翌日果然又来了昭阳宫。

他表现得和往常一样,甚至还主动替褚青绾喂食,见褚青绾眉眼不展,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粥:“不好喝”

不等褚青绾回答,他自己舀了一勺亲自尝了尝,褚青绾忙说:“不是。”

胥砚恒笑了:“那就是朕喂得不好”

褚青绾自不可能说是,于是,她也摇头。

胥砚恒不解地挑眉:“既然不是不好吃,也不是朕喂得不好,那难道是绾绾没有胃口”

他依旧笑着,问得也随意,褚青绾却莫名觉得些许危险,她矢口否认:“当然不是。”

一勺子粥被送到她嘴边,褚青绾只能咽下,一碗粥被喝完,胥砚恒放下了碗,立即有人接走,胥砚恒低头擦拭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