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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洒然道:“这何足为奇,今次你见到的我,跟过去的我有很大不同,实不相瞒地告诉你,我已经登临太乙之境,你想必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武丁听了这番话后,差点把喝进去的酒都吐出来,他道:“若是旁人吹嘘自己的境界,即使是真的,我都有些不屑于那人的人品,偏偏你说出来,那种理所当然的高昂姿态,令我完全生不出恶感,不过说实话,现在我内心充满苦涩。”
河畔古柳,迎风摇曳,虽然已经是天寒地冻的季节,但枯瘦的枝条,依旧优雅从容。
武丁却做不出古柳那般优雅从容的风度,此时恨不得一口气再喝一大坛酒。
沈炼淡笑道:“你想必以为,只要沈炼仍是天仙境,凭借如今朝歌城里的强者云集,若能把我留下,想必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届时你武丁还可以去求求情,放过我沈炼一马,如此全了你心中的道德,虽然那会让你亲近的那些人有所不痛快,可也是你能做到最大的努力了,如今沈炼却以更强横的实力进入朝歌,使你最好的设想都宣告破灭,由不得你不苦涩难言。”
武丁叹息道:“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现在我觉得自己内心其实很是丑恶。”
沈炼道:“人心本就丑恶,难道沈炼就完全光明磊落?别说我,便是天乙以及你师祖都有阴暗的一面,甚至那无上超脱的元始天尊,亦曾有元始天魔这阴私的魔面,因为丑恶的出现,所以人们才会厌憎它然后努力追寻美好,这一点上,只要是存在世间的生灵,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差别只是在于大家认知的美丽并不同而已,正如你说,我淌这浑水,是给你们找不痛快,也是让自己不痛快,可你并非我,难以明白,那不痛快中自有我的痛快。”dudu2;
他淡淡道:“那不是做的绝,我起步太晚,唯有以非常之事,行非常之道,贱非常之功,其实你依旧不清楚,天乙他绝非想要简简单单代夏那样简单,在这场博弈中,他和我都不想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当个棋子,那大家索性都厮杀激烈点,更或者将棋盘推翻,到时候才是皆大欢喜哩。”
武丁全然没法理解沈炼言语中的深刻含义,但体会到沈炼并非出于对殷商的厌恶,才有今天的作为,只是其本身究竟真实目的是什么,并非他所能知。
但是这已经让他好受些许。
沈炼说完后,就端起酒杯,这是他今天第一杯酒,亦是最后一杯。
他找武丁说是全无机心,其实不算假,但也不真。谁叫他武丁正是殷商国运所钟,所以朝歌这场针对沈炼布置的杀局,必然借助了武丁身上那惊天气运。
适才谈话间,沈炼已经从武丁身上收获不少信息。
其实从他一开始进入朝歌,便知道自己落入一个杀阵当中,如果他气机露出破绽,将再无缓和余地。
而武丁有意无意间,就成了他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