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站在树影里,阴霾逐渐占满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血海生澜。
萧佑薇边赏花,边跟陶九知闲聊,冷不防听他提了一句:“我听说花灯会快开了,你去吗?”
她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正对上一双专注又清澈的眼睛,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许久才结结巴巴地红着脸说:“我,去啊,为什么不去?”
陶九知略一皱眉,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
花灯会是个比较传统的节日,时至九月,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才子佳人持灯夜游,若有中意的对象,便将香囊想方设法地交予对方,年年的花灯会上都要闹出不少趣事,也促成了无数对眷侣。
和花灯会有关的神祇叫作千禧娘娘,是民间盛传管理姻缘的一位女神仙,在花灯会上结缘的伴侣被人看作是得了千禧娘娘庇佑,注定生死不离,美满幸福,所以也是年轻小儿女们从年初就开始盼着的一个节日。
绿漪的“死”,为丹阳县主杀人案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多数人眼中,丹阳县主代表的仍然是美丽、纯洁、深受皇恩。至于杀人?这种罪名,随着绿漪被问斩,总要烟消云散的。
尤其是被她施恩过的人心里,那可真真是位活菩萨,若是有人说她半点不是,不必谁去带头,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跳起来和那人闹个没完。
这不是,从前几天开始,城外的灾民聚居区里就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
“狗子,你要是不舒坦就回屋歇着吧,县主她人那么好,不会怪罪的。”模样憨厚的中年人摸摸孩子的头劝说道。
这孩子就是那日被萧云琪摸过头后,一时激动晕了过去的那个,山里人没读过书,只晓得孩子起个贱名好养,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能叫狗子。
狗子一张小脸烧得潮红,连眼神都迷离了,却坚定地摇头拒绝说:“不行,县主娘娘是大好人,要不是她给粥,我早就死了,城里那些人,都是混蛋,哼哼……嗯咳!”他说到这儿一阵剧烈的咳嗽。
中年大叔忙给他递水拍背,又劝他晚上不要去了,可这孩子性子倔,立了决定便不肯改。
和狗子一路逃来禹城的都是洮城边几座大山里的山民,他们信奉山神,每到特定的时候都会聚集起来,跳祈福舞,祈求家家户户平安顺遂。现在他们是打算排一支改过的祈福舞,专门跳给丹阳县主,为她祈求山神护佑,幸福安康。
狗子从到禹城外的第二天就发起低烧,时好时坏,他们从山上逃难下来,身上没什么银两,如果是在野外还有办法弄口吃的,到了禹城外这片平坦的土地,他们连打猎都没法打,只能靠禹城官府和百姓提供的物资,以及丹阳县主出资筹备的一日两粥维持生计。
这种情况下,一群人想尽办法还是请不到大夫过来。
“狗子,吃点药吧!”
狗子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过去,说是吃药,也确确实实就是吃,脏兮兮的小姑娘把用草药拿石头碾碎,药汁和药渣都用宽大的叶片捧着,狗子把深绿的药渣扫到嘴里,苦着脸吞咽下去,小姑娘又递给他一样东西,是卷好的叶子盛放的清水。
说是清水也不太对,那水颜色偏浑,还散发着异味。
中年大叔皱眉问:“这水是上游的?”
小姑娘点点头,乖巧地说:“下面的刚打理过,不能喝,上游的……也不太干净。”
“唉,究竟是谁得罪了山神,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小姑娘软糯糯地提议说:“二叔,咱们去找守山大人吧!大人是离山神最近的,他肯定能帮我们。”
“胡说!”中年大叔顿时变了脸色,“守山大人尊贵无比,怎么能用这种小事去烦扰他老人家,这话不准再说了!”
“诶……”小姑娘被吓得眼泪唰地一下就出来了,咬着嘴唇点点头,看上去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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