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我活得好好着呢,怎么就被死了!!”
烧烤摊上,烟熏火燎。
来格尔木一定要尝尝当地一家叫做马文魁的烧烤店。
此刻,一张露天的白色大圆桌边坐了十来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他们服装统一,皆是深蓝色的长T和长裤,下摆扎在裤腰里,无论个子高矮,身材都相当健硕。人们尚未靠近,就似乎感受到这里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只拿眼神捕捉,步子丝毫不敢上前。
然而,这一堆身材刚猛的大老爷们中间正坐着一个娇小的女人。
身量不高,大概一米六三,微卷长发,一张小巧瓜子脸精致,穿一件V领真丝上衣,淡蓝牛仔裤。夜晚气温下降,她似有点寒冷,一只长腿架在另一只膝头,修长小腿肚紧贴那一只,气又恼。
“心虚,一定是心虚!”她拍着桌面。
对面的男人面相硬朗,是这伙人的头儿,此刻,大家都把好奇的视线凝向他,意思是您怎么得罪这位美人了?
宋竞杨一人问候了一句操你祖宗,眼神鸣金收兵,转对着眼前的纪荷,正襟危坐。
她浑身冒着莫名其妙被死了我很不爽的气息,你做为江倾的兄弟你要给个交代,不然没完。
至于怎么没完法宋竞杨是不知道,但能让江倾每年的这一天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女人活生生就在眼前,他觉得得慎重,这女人绝对不好惹。
于是考量了一会说,“呃,这一定是个误会……”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个误会。”她手掌不住在桌面轻敲,“我倒不是对你生气啊,宋大队长,我就是挺莫名其妙你知道吧?”
“知道……”
纪荷说,“我跟他十年没见,刚才一个电话给我搞蒙了,说他有一个朋友跟我名字一样,还死了,今天还他妈是她祭日……我哪里就晓得那么巧,说的是我呢,”她叹气,“有话说得好,有缘千里能相见比如你我,无缝对面不相逢,比如我和他啊……在电话里说了那么多句我就没有听出来是他!”
宋竞杨附和,“可不是么……”
纪荷摇头,唉声叹气,又对旁边给她烤了一串什么东西的特警兄弟道谢,她抱怨不忘往嘴里塞一口,似乎味道不错,面色有所缓和,边嚼边说,“他一定是心虚、愧疚,才在我祭日……啊不……生日这天……生不如死!”
说着,似想起她和江倾血海深仇般的过往,恶狠狠一咬手中的圆球,嘎吱脆地挺香,小嘴上都染了那东西的一层油,继而暴跳,喝道:“那家伙从前就不是人——所以你在医院一问我,我就不想说认识他!”
宋竞杨感觉到蛋蛋一阵钻心疼……
“哎,这什么……”纪荷吃了一颗球入肚,才对着串子上的最后一颗,奇怪皱眉,“有股膻味……”
给她递串的板寸兄弟抻过头来,“羊球!”
桌面上突然一阵诡异的寂静。
十几双眼睛骨碌碌的盯着她。
纪荷来的突然,得知自己“死讯”在手机里暴跳如雷,和宋竞杨联系了地址,将白晓晨送来的同时,自己和这一帮正在聚餐的大老爷们一同坐下,桌面上是这帮老爷们自己点的,尽是些壮阳补肾的东西……
她情绪激动,大家也忘记给她单独点,所以不知不觉就吞了一颗羊球进肚子……
只见她脸色不变,只是眉头略微挑,还用舌尖卷了卷唇,似乎在回味着做评价,接着,她确认了这个东西似的,淡然“啊”了声,“羊睾丸嘛!”
不以为意,猛地一张口,咬碎剩下那只,雪白的齿刮了下,气吞山河,“去你妈的江倾——你才死了!”
以宋竞杨为首的一众特警兄弟:“……”
……生猛啊,美女!
一通气出完后,她恢复了临危不乱,理性精明的一面。
“宋队,这件事不简单,我没有死的话,他每年去祭拜的那位又是谁?”纪荷不可思议皱着眉,“到底是巧合事件,还是惊天阴谋,欺负到我这个记者头上来就是不行。”
宋竞杨说,他也不清楚,因为这几年江倾很少说她的事情。
他之所以在可可西里,翻开车子那么震惊,是因为那张照片,被江倾放在警帽里珍藏并且多年从不开口的人,与她脸孔一模一样。
傻子都明白,这种份量,肯定在他心目中非同凡响。
然而,纪荷的说法却有点奇怪。
“怎么可能。”她笑,“我跟他,八百辈子不可能!”
这么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