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蛊(2 / 2)

江倾这会儿倒收了嘴角弧度,对她冷哼一声,“住哪。”

纪荷不设防地,“八栋。”

靠,不知不觉竟然报了地址!

到达自己家单元门口,纪荷是万般不情愿,如江姐赴刑、就差以死抗拒,不过人家是警察,一个胳膊比她大腿粗,打不过,骂不过,只能耍心眼子了。

“江兄,我到了,谢谢你。”站在302的门口,纪荷言笑晏晏,伸手一拉过箱子拉杆,背抵门,送客姿态优秀。

江倾的表情,显然对这栋八十年代矿厂宿舍房很不满意。

“你注意安全。”他声音低沉、谨慎。

纪荷笑容拉垮了一秒,“怎么了?”

“楚河街什么地方你知道?”望着她不置可否的笑眼,他无奈活动颈项,“反正女孩子住不安全。”

“我是女汉子。”纪荷首先表示感谢,又眯了笑眸,安抚道:“大家都变了。”

“你和从前没变化。”

“……”纪荷有点意外,她失笑,接口,“可我觉得你变化很大啊。”

“是么。”他看着她,“我倒觉得没变。”

莫名觉得他这眼神锐利,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纪荷不喜欢被一个比自己更城府的人注视。

于是偏了视线,望着下面二楼,打招呼,“张姨送孙子上学啦。”

“是呀,是呀,你也出门啦,小纪?”底下阿姨热心的打着招呼,大约属于年轻男人的背影太过英挺,与老旧昏暗的楼道格格不入,张阿姨眼神诧异了一下,想八卦什么,却被吵着要迟到的小孙女往下拖去。

“再见啊,张姨。”

“再见,再见。”

祖孙俩的离去,让先前的谈话气氛也离去,纪荷笑着说,“你也赶紧上班吧。不然,我就不好意思了。麻烦你太多。”

她始终没有开门的意思。如果真像他说的他没变,那换以前的江倾,他该不依不饶吵着要进来才对。

所以,他还是变了。

又或者他所说的没变的地方,一定是她还没发现到的那处。

那处很危险,很生猛,很偏执。

纪荷一细想,就抖。

于是目送他高挑背影,再三摇手再见,不愿再多想其他。

等了大约三分钟,他应该确实走了。

纪荷拎着箱子开始爬楼。

肋骨的伤轻微,在青海养了七天就差不多,可现下一用力,就刺刺的疼。

有过伤的地方,永远无法还原。

到了六楼。

开门进入。

家里落了一层灰。

纪荷不管不顾的在沙发坐下,踢了鞋,脚架在茶几,打清洁阿姨的电话,约定好时间,懒懒挂断。

想休息一会儿,但空气太难闻,只好站起来到阳台开窗,顺便检查花架上还剩几盆花,结果悲剧的发现除了三盆绿萝,其他全死光了,尤其多肉,叶子徒长不说,还一片片烂光。

真是又杂又烦。

“工作,工作!”纪荷决定不要管了,转到客厅从博古架拿下自己的小提琴,先拉上一曲,接着用电脑接收工作消息。

她盘腿而坐,手指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打。

虞总让她休息,说是养伤。可她哪里休息的了,莫名被推赶着的状态。

忽然门铃响,纪荷知道是清洁阿姨来了,连忙得救似的去开门。

“小纪,你还住在这里呐!”一开门,阿姨神色就惨白,惊恐望着她。

“怎么?”纪荷给人让进来,奇笑,“不住这,住哪儿?”

阿姨一进来先麻利干活,边套着粉色橡胶手套,边八卦,“哎呦,昨天你们旁边的楚河街上发现了一块大腿,扔垃圾桶里,我做保洁的老姐妹以为商家不要的烂肉,差点捡回家给狗吃了!看到那脚趾才吓一跟头,那他妈是碎尸!”

“噗!”纪荷一口矿泉水差点喷阿姨脸上。

阿姨身手利索,闪得比扬尘快,一边拿鸡毛掸子掸博古架,一边嘴巴不耽误,“小纪啊,你身为女人,长得年轻漂亮身材又棒,这地方真不安全,赶紧搬走吧!”

纪荷往自己的老榆木圈椅里一坐,不管尘不尘地,先目露精光的思考。

……这个江倾!

刚才在楼道,话里有话说什么住这里不安全,敢情心里门清楚河街发现碎尸的事吧!

这种“好”事不告诉她这个记者,还由得外人来通知,真是……

另一边她又气上了台里,闹市区现碎尸的惊天新闻不找他们《法网》,是想把热点送给那个跟领导睡的玩意儿?!

立即打电话,又换一脸色,笑声俏,“喂?虞总?听说楚河街那个碎尸……”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都过去一天了!

纪荷心里已经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