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蛊(1 / 2)

肖朗义是个怂货,拼命把纪荷往前挡上抵。

江倾一开始没看清,几秒钟后反应过来目眦欲裂,手上的警棍没轻没重,捶地那逼连滚带爬出车内。

场面混乱,围观群众由最初的被打懵了后迅速反应,又重新围成一个圈,将肖朗义的那辆阿斯顿马丁困在正中。

只不过人群再也不敢上前,个个神色慌乱或大惊。

肖朗义惨叫着,满脸血从地上爬起,手上还拎住了纪荷,然后缩在她身后痛吼狂怒。

纪荷的耳膜都几乎被这家伙吼聋。

她气息喘的剧烈,终于有空档看前面男人一眼。

他果然是一个人来的。

身上没配枪,只持一根警棍,因为动作暴力,冰蓝色衬衣已经凌乱,领口崩开两颗扣子,下摆也不如平时看到他时一丝不苟的服帖,胸膛急剧浮动着。

跳下引擎盖,手里举着警棍,眼神狠厉,很平静的音调,“撒手。”

肖朗义不知道被打断了哪里,满头血,甩了甩,有几滴挂进了纪荷的脖子里。然后反剪她两手的力度一重。

纪荷瞬时眼前花了一秒,痛到眼帘磕下,唇瓣抖了抖,再睁开眼,到底是没嚷出声……

她不知道她这模样,让江倾的肾上腺素飚到什么样子……

况且她还说了一句:“……别闹出人命……”

她知道他拼起来会失控,早年和人家打架她从来担心的都不是他安全,而是怕把人家打死了他前途得赔上。

江倾眼角肌肉抽了抽,觉得今天是没法儿收场了,“不放是吧。”

肖朗义的回应是把纪荷又往前面抵了抵。

纪荷唇瓣颤了颤,原本有话说,结果望着他眼睛又不知说什么了,短暂徘徊后耳边、突然响起肖朗义的爆叫声。

她被反剪的手臂瞬间获得自由,接着身形没稳住,在地上摔了一下。

她猛地扭头。

江倾正拿着警棍将肖朗义捶地在地上滚,像烤羊肉串,他这个大师傅怎么都不满意,直到将肖朗义用随身携带的塑料扣、扣死了双手双脚。

他眼睛猩红地回身,冲跃跃欲试上前的人群低喝,“来,你们来。”

那些人真的就不怕死,手持好像凭空出现的武器一齐朝他围攻。

肖朗义被控制了,不但没阻止事态,反而升级。

宗哥终于从车底扒出来,周开阳他们在江倾周旋的时候,将普桑掀开。救出秋秋。

大家聚在一起,伤的伤,昏迷的昏迷,战斗力已经为零。

除了江倾,势不可挡。

纪荷被他拉了起来。

他手掌宽大,完全包住她,掌心干燥,五指与她的交叉握在一起。好几次纪荷被他握痛。

他带着她往前进攻,那些带武器的,有的甚至直接动上刀子。

纪荷说,“你放手。”

他好像没听见。

一脚踹翻一个提刀刺来的大汉。

纪荷已经快站不住,她好想瘫到在地,和秋秋他们一样躺着。但是江倾不允许。

他在哪儿,她就得在哪儿。

“说你妈逼!”她已经记不清这男人到底飚了多少句脏,他每飚一句她就看他一次,因为她实在没事可做。

他那只手的力量简直扯她不费吹灰之力,一边心里放心,他这战斗力即使带着她这个累赘也不会吃亏,一边又在敌人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口干舌燥、心跳几乎停止。

“你手机在哪儿……”她问他。

江倾又握紧了她。

她发现了,自己一旦发出声音,他就会一惊,然后匆忙分神来看她,见她没事会松弛眼神;如果她身边有情况,那简直跟疯了一样,警棍挥到出现残影。

……不如松了她,一个人战斗力更加方便。

但纪荷就是甩不开他。

只好加入。

她听到他三个字,左口袋。

于是伸手进去,果然成功掏出手机,点开带密码,“密码多少!”现在不可能按到他的指纹,只有用密码。

纪荷手指头几乎发抖,努力在一片混乱中倾听他的声音……

“你生日!”

“什么?”她没听清。

现场太乱了。

“密码你生日!”

他又重复了一遍。

“好的!你撑会儿……”她兴奋地再次按开屏幕,仿佛曙光就在眼前,激动到手指头抖地更加厉害,只不过这次是喜悦地,只要打开摄像头她把这些袭警的人全部照下来……

“我生日,我生日……”才输了年份后,纪荷的手指头忽然就不听大脑使唤,顿住在屏幕上方,她的眼睛睁大,猛地抬眸看了一眼他的侧脸,不待品味出更具体的山呼海啸般的情感,她颤抖着再次恢复冷静……

输入后四位数。成功解锁!

这时候纪荷仍然是愣了一秒的。接着才点进相机,打开摄像,她也握紧了他,十指相扣,一边举起相机,对着人群,“过来,继续过来——”

她冲着人群发狠扬声,“你们的脸全部摄下来——无法无天——殴打警察!”

江倾牵着她后撤,一直撤到普桑旁边。

他们这群人只有他们两人还站着。但战斗力百分百。

一个拿警棍,警棍的头部已满是鲜血。一个手持手机,像拿了一把长枪。

人群就真的被震慑住了。

忽然外围起了一阵骚动。

是对方又来人了!

纪荷还来不及惊恐,倏地,情势又突变,一队至少三十多人组成的防暴警察,手持盾牌,头戴钢盔,装备齐全、气势如虹冲来。

“张队……”周开阳终于活了过来。除了防暴警,天河分局的人马也赶到。

这些人身上脏兮兮,多沾着泥巴,好像从哪个战壕爬上来一样。

路果然被挖断了!

“你们干什么?警察来的正好,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们杀人啦!”肖朗义的母亲一介女流,还弄不清情况。

现在这个场面还有她一个女人家可叫唤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