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没立即回话,半扬的无奈笑意,似乎她自己也不是很肯定的样子。
警方到底在干什么?
或者是最近干了什么,肖家突然来求和?
最近……
今天的吗……
纪荷心底突然一震,想到肖冰,但脸上不动声色,半拉着笑意,注视着乔开宇,“真帮不了你,我先走了。白白,干哥!”
道别完利落转身。
乔开宇叹息跟在后头,“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记者有什么好当,不如来帮我。”
“记者好玩啊。”纪荷到了外头。见到他司机等在那里,不客气笑,“先送我回吧。”
乔开宇一摆手,让司机送她。
纪荷上了车,立即叫司机往医院去。
夜晚十点之后的道路畅通,三十分钟到达。
已经算很快。
但纪荷还是觉得慢了,冲下车子后,司机问她要不要在这边等她。
纪荷催促,“你还不赶紧接沙秘书,我哥肯定留阿展那儿了,人家穿着高跟鞋走路不方便,你带一趟。”
“好。”司机踩油门离去。
纪荷准备拨肖冰号码时,才想起那小子没有手机,懊恼一叹,握着手机往楼上奔跑。
夜晚空旷的医院,她从一楼窜到十二楼,用时五十秒。
到达肖冰所在科室,已经气喘如牛,打开病房门,忙不迭发声,“你现在很危险……臭小子你有事瞒我……”
“瞒什么。”低沉稳重的男音哪是乳臭未干肖冰的调调,背对门,身形高挑,气场强大。
纪荷脚步一顿。
眼睛睁大。
巨大的落地幕窗是背景。
房里除了病房上躺着一个,一共站了三个大男人。
江倾不用说,他背影最瞩目,是传说中脚后跟都能吸引女人注意的人,何况他不止给了她一个脚后跟。
纪荷是个色批,如果王宗海不是拎一百万人民币来,而是直接七八个男模,她没准动摇。
这会儿,刚和她分手不到两个小时的男人,站在肖冰床前,可怜的孩子都要被他吓死,面色苍白着,纪荷来都不敢说话。
他腰上还别着枪套,就纪荷上次没摸成功的那款。
用后背对着她,她视线从他拉开的肩线一直扫到窄腰,到结实的臀和长直双腿……
她真想甩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
“江队……”气息的确喘,一路着急加奔跑,脑子很混乱,来到他身后,扣扣他左胳膊衣料。
得到江倾一个无与伦比的似笑非笑,“干什么?”
“……”纪荷懵。她是真不明白他心思了,半点猜不透,和年少天壤之别,她想找个裂缝凿进去,窥视一星半点,却发现完全徒劳。
最后问肖冰,“怎么回事?”
“他报警说要自首。”江倾代他答,“所以我就带人来了。”
“来多久?”
另外两名警员都给他录口供了,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这不是一时半会就搞定的吧?
肖冰躺在床上,表情闪过一丝愧疚,扭头不看她,“你先出去。”
“……”纪荷恨不得对这家伙竖中指。
转身,怒气冲冲出了病房。
“你们继续。”江倾交代一声,也转身出门。
科室外的大厅,她站在幕窗前,气消不掉,整张脸都涨红,任何人最好不要靠近她的样子。
江倾走近。
她推开一扇通风窗,夜风裹入,吹乱了她的头发。
“没回去休息?”江倾背靠护栏,双臂环胸,轻问她。
因为寂静,他的声音无限回荡,像挠着她耳朵。
纪荷赶了一天,累又迷惑,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别用刚才的报警自首糊弄我。”
“的确是他报警。在你下楼的十分钟后。”
“那你的人什么时候来的?”
“他一住进医院,我们就在。”
“他杀人了?”
“无可奉告。”
纪荷垂着眸思考,她能感觉到两人气氛很平静,但不能说的他坚持不外泄。
怎么说呢,她很在意肖冰。一直在旁敲侧击他的罪行到底要判多久。
而江倾公事公办,判刑的事也不是由他做,加上深沉,他简直密不透风。
那天中午在他办公室,她质问是不是杀人罪,他只说对方是畏罪潜逃,罪名却丝毫未提。
纪荷先入为主,现在觉得自己傻透了。
她问,“他难道是你们的证人?”没等他回应,纪荷警告,“今晚王宗海来找我求情……你不告诉我、你们在干嘛,我就不告诉你,他们在干嘛。”
“他们……”江倾倏地一笑,无尽嘲讽对方。
纪荷抬眸看他。
他眼底漆黑深邃,迎着她视线,丝毫未闪躲。
她在里头看到自己睁着大眼睛疑惑的影子。
继续看下去,气氛就适合接吻了。
纪荷笑了,转眸望着外面夜景。
“笑什么。”他轻问。
纪荷妥协,“他们好像狗急跳墙,突然来找我和解,通过鸿升集团,牺牲了很大利益,所以一定是很麻烦的把柄在你们手里。如果没猜测,肖冰是你们的关键证人。”
“你猜对了。”他吃软不吃硬。
前两次她都对他来硬的,拔枪、威胁、自己擅自行动……但只要她软和一点,和他在她家谈点过去的事,送点生日礼物什么的……
再比如这会儿,轻言轻语,眼神柔和……
他就吃她这一套。
没有男人不爱女人柔情似水,江倾也喜欢,可他爱上她却因为她的刺,根根分明,被扎多了,他就会痛。
十年,再见面得先拿出一点治他伤口的诚意,他马上就能对她倾囊相告。
这四个字,你猜对了……
纪荷聪明,眨着大眼睛问,“那看来……江队在下一盘大棋?”
江倾垂着眸,给自己点烟,迷离的远处灯火像一条长龙,无限延伸。
他喉结一直在滚,暗夜使血液沸腾,“说了会给你讨回公道……我没忘你忘了?”
纪荷眼一酸,笑着,彻底说不出话了。
……
夜深。
市中心的医院大门前没了白日的凄苦喧嚣。
一辆不起眼的辉腾轿车停在香樟树下,四个大汉脚步一声比一声重,赶到了车前。
车门拉开,后座坐了一个穿白衣的男人。
是乔开宇。
他手上抱着阿展,这姑娘最近深得他心,乖又听话,让整容就整容,和纪荷气质也越来越像。
他每天都离不开她。
这会儿听手下汇报,眉头倏地簇紧,“说什么?”
“楼上都是便衣警察,我们连科室门都不敢进去。”
“你们还挺骄傲?”乔开宇脾气上来,一下扔开阿展,对着站在门口的手下就是一脚。
那人被踹得痛哼,一下倒退,摔在地面,狼狈至极。
乔开宇下了车,双脚踩在水泥地面,白裤子在夜风中鼓荡,“一个病号都搞不定……养你们干什么!”
“宇哥……”
“闭嘴啊。”声音从牙缝里蹦出,乔开宇抬头望楼上,因为医院在市中心,地皮紧俏,住院部内景在大门前清晰可见。
他看到十二楼一对男女在幕窗前点烟。
男人垂着首,唇中叼了一根烟,那女孩侧对幕窗,伸手给他挡风,打火机火苗瞬时跳升,那烟雾和男人倏然抬头看她的眼神……
乔开宇都似乎看得清清楚楚。
“江倾……”琢磨着这两个字,他眼猩红着转身,对下属,“灌他水泥,沉江。”
作者有话要说:谁沉谁还不一定。
大炮:我只关心我什么时候出场。
纪荷伸手往里按了按:乖,再等等。
江队仰脖:嘶……
作话开车,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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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