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后半段有新内容增加。
咖啡豆磨出来,泡好后,没放糖和奶,纯原味的口感,众人尝了一点后,普遍表示苦涩。
族长显然对采访驾轻就熟。回答的滴水不露。说苦涩是人生的一味,在舌尖慢慢回荡,后来就会尝到香。
俨然生活哲学家的模样。
纪荷对此人刮目相看,一直没动咖啡杯的手也蠢蠢欲动,终于端起一杯,在唇边一尝,笑附和,“的确如人生,先苦后香。是个好品种。”
族长似乎如释重负,笑,“我送大家一些。”
“不用。谢谢了。”接下来又聊了些咖啡方面的知识,绕来绕去都是些皮毛,内里什么样子大约除了族长家里的几张大相框照片,没啥多余收获。
不过调查暗访就是这样,尤其异国他乡,线索有限,得在抽丝剥茧中,逐渐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战场让给同事,纪荷下了连廊,在晒咖啡豆的平地上转着。
几名工人在忙碌,妇女穿着阿卡族民族服饰,在给皮未退、仍然是青色的豆子翻面,以让阳光充足照射。
另半边场地上的豆子已经是退皮、成花生样的干白豆。
纪荷打量着几名工人,发现女性可能是本寨人,男性就很奇怪,表情谨小慎微,像炸毛的猫正努力维持着镇静,过于紧张。
她眉一挑,故意在一名身材矮小,正工作的男性身边逗留。
这名男性转过背,不再面对她。
纪荷更加起疑。
忽然,身边来了一道阴影,熟悉的气息直接让她分心,一扭头,看到男人一本正经礼貌的脸,得体有距离。
不由嘴角翘起,有点气的笑,“你干嘛?”
他单边剑眉一挑,无辜眼神,“没啊。”
“那你走来。”
江倾挑眉一笑,“问问你咖啡好不好喝。”
“你自己去尝。”纪荷指了指连廊下,族长还在热情招待的场面。
江倾眼睛都没带转一下,只凝视她,刚刚肌肤相亲过,纪荷根本受不住他过于长久的眼神对视。
会想起大雨似摧毁帐篷的夜,想起晨曦初升朦胧的疯狂暗影,也想起日光下无所遁形的缭乱姿势。
满脸绯红,败下阵,以不变应万变。
江倾笑了起来,意味深长,接着,走近她,低头耳语,“味道到底怎么样?”
纪荷想了想,眼神柔软的睨他,“真的可以。先苦后甜,像人生。”
两人站得极近。
江倾一揽她腰,凑在她耳畔,明明极近,仍然往上靠,靠的那只如玉的耳廓变形,他唇肉趁机贴在里头,“看你左手三点钟方向。”
说完,啄了啄那里的软骨。
纪荷闭了闭眼,稍获镇定,看向他指的方位。
正是自己刚才观察的那名男性。
正挽着裤腿,光脚踩在一只桶里,喀嚓喀嚓响,她垂眸一瞧,不由浑身一震,顿时气笑,“你太无聊!”
江倾一只手臂将她制服的牢固,不让人逃,幸灾乐祸耳语,“所有咖啡豆的皮都是用脚踩退,你喝过,味道酸爽吗?”
纪荷哭笑不得,忍不住捶他,“你烦死了。”
他甘之如饮,还捉起她绵软的玉指,放唇边亲了亲。
……
在寨子里吃完晚餐,放下餐费,大家告别。
回去时,经过一段山路时,灯光微弱。
金苍浩开着埃尔法在前,技术娴熟,没一会儿就不见车影。
纪荷没喝酒,她晚上回去得整理下资料,开着冯勇的悍马在山道上行驶,视力不佳,不得不放慢速度。
那男人坐在副驾,非常安稳的闭着眼。长睫毛在眼下打出两排浓重的阴影。
鼻梁挺拔。
两手分别放在大腿上,头后靠着,喉结凸出。
纪荷偶尔看他一两眼,观察他是否睡着,理应不应该,他酒量深藏不露,一点啤酒怎么可能放倒他。
笑了笑,燥热着,不再看了。
突然,后排响起一串手机铃声。
这辆车上坐了三个女人,后排除了尤欣,还有女队医,其他人全跟着金苍浩走了。
两辆车,一辆一个男人保护,绰绰有余。
尤欣喝的不少,皱着眉头接完电话,忽然厌恶的骂了一声。
“……嗯?”纪荷奇怪,冲后面发了个音节。
尤欣往前凑了凑,刚睡醒,视线不清,咕哝:“金苍浩说前面有移民局的人在查毒品,让我们小心。”
纪荷放慢了速度,前面拐弯,隐约有灯光闪烁。
可能是移民局的人。
果然车子滑过弯,行了十来米,两辆军绿色大马力越野车悍然横在路中央。
大约十几个穿绿色制服样式的移民局人员,手持橡胶警棍、枪支,朝着悍马挥手,示意停下。
纪荷踩刹车,这轻微的动静,使得身旁男人不动声色的睁开了眼。
他眼底哪有半点睡意的样子,清明无比,直视着前方、猛然包抄了悍马两侧的绿色军装人员。
前挡玻璃上有雨线挂了下来,一根一根,风雨交加。
“别下去。”纪荷正在开车门,尤欣突然一扯她胳膊。
纪荷回头,对上对方焦急的眼睛,“金苍浩说,在他后面一辆被检查车上,有女性被性骚扰,让我们暂时别轻举妄动,等他过来!”
纪荷眼皮一跳,下意识去看江倾。
他在听到这话后,眸色深了一些,声音发淡:“没关系。有我。”
手指利索解了安全带,剑眉蹙着,什么都还没干,纪荷却吓得不轻,赶紧一笑,将人按住了,“我来解决。”
他深深瞥来一眼。
昏暗光线中,纪荷的脸如瓷器般光洁,一双沉着自若的眼,紧盯着前方朝她展示着证件的缅甸男人。
嘴角一勾,笑意得当,接着,拍拍他肩,不由分说就跳下车。
江倾脸色微变。
到底没做多余举动。
尤欣在后座惊呼一声,关于东南亚的险恶,她失去的子宫是最好证明,因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