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清不知为何,给儿子起名的时候,并没有按照辈分,不然此时李存大抵应该叫“李宇存”了吧……
古时男子二十八而蓄须,看着胡须比大伯还要长上一些、而且一直不苟言笑的大兄,李存不由得胡乱揣摩起这位哥哥为何提前蓄起了胡须来。
李家的田离镇子不远,或者说这片要休整水渠的田地离镇子不远。马车行了半刻钟便是到了。
大宋承平百年,土地交易自然是频繁。建国之初时荒地新开,每家的田地还大多都在一起,但到了如今,却几乎都成了东一块西一块的模样了。
这很好理解,按照后世李存中学时学到的说法,叫做“封建社会小农经济的脆弱性”。
在三年才有一丰年,九年才能存下一年积蓄的封建社会,莫说是天灾人祸,哪怕是一次寻常的感冒,都有可能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毕竟,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抗生素之类的药物,感冒都有可能拖成要命的大病来……
对于没有余财的农民来说,为了救命,只能典卖本就算不上多的田地,或者用田地做抵押去向地主们借高利贷贷。但无论选择那一条路,其结果都差不多相同的——很少有人能将土地赎回,最后不得不沦为地主家的佃户。
当然,那只是极端情况,更普遍的是:今日长子患病,为买药典出半亩,明日幼子又染风寒,卖掉一角,后日闺女出嫁,划出十亩充作嫁妆……
哪怕日后这家有钱了,想将之前典卖出去的田地赎回来,对方也未必乐意卖掉。只能拿着钱去买别家的小块土地。
一来二往,原本一块完整的田地便被划分的七零八落,分属多家。
故而,李家四房兄弟两人名下的田地加起来哪怕多达三千亩,但却稀稀落落的分布在京畿各处。虽然大部分集中在开封、祥符二县,但远在京畿西南,都快到淮南路的太康县上也有个几十亩的。
“就是这片田,从那颗树到前面的土坡处,五十丈宽九十丈的地方,除了中间用土埂围住的那七块小田,其他的都是咱家的地。”
下了马车,大伯指着眼前一片已经长出了麦苗的田地说道。
李存顺着大伯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平坦的田地上果然有着几块形状有些畸形的土地,被一扎高的小田埂包围着,为了和周边的土地作区分,就连麦苗的排列方向都不同……
这一大片连在一起的田地,在李存的视角内,已经是第二大的了。
“一共八十二亩,属于咱家的是六十八亩零二角五十步。”
亩,角,步,是此时的土地计量单位,一亩合四角,一角合六十步。
大伯在一旁补充道:“这边本是来不临河、渠的旱地,浇水困难,地价也不值钱。但过了年,祥符县便有县吏过来通知,说要重新疏浚水渠,而新的水渠将会从旧有的渠干处往西迁移两里,正好路过咱家这块田地。”
黄河之所以叫为黄河,便是她所含的泥沙非常的大。在后世,更有一碗水半碗沙之称。
如今虽不至于这般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开封城南不论,这城北的地界,浇地所用之水,大都是从黄河中引出的。因为黄河含沙量大,故而引水渠用不了几年便会被泥沙淤积,需要重新疏通才能重新使用。
只是,以往大都是在旧有渠干上进行疏通,不会花费大力气另辟渠道的呀。
“并不是全部更改,只有附近的十余里而已,到了镇南,便会往东去,重新归到旧渠里。”看到李存的疑惑,大伯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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