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灿垂头丧气地听着师父教诲，被喷了一脸的口水也不敢动手擦去。本来就没好的脚踝更疼了，下午一瘸一拐地奔回寝室，女鬼不在舒力平身边就算了，还被师父带了个正着。
流年不利啊。
“我说话你听着没！”老大爷恨不成器地敲了敲弟子的头。
“师父我听着呢……”
“那你重复一遍我听听。”
花小灿脸都皱了起来，“恶鬼可以实体化，不畏阳火，可以吞噬人的阳寿……补其修为……化为魔……为……为害一方……师父我错了……”
“呵，做错了事才想到师父？”
抱歉，我还真没想到。要不是您老突然拦下我我压根就忘了。
“师父神通广大慈悲心肠智慧无边堪称地府公务员之典范，能成为您的传承是弟子千百年来修得的福分！”
方老没要向往常那样笑嘻嘻地骂他贫嘴，只是微微皱着眉轻叹了一声，“原来你还知道你现在的身份。”
花小灿被师父严肃正经的语气弄得站立不安。
“第一次见着恶鬼吧……你怕吗？”
“怕……但是，是我引起的，所以就算怕我也会面对的，师父您别生气。”
“我不是生气，老头子我只是欣慰，你终于把自己当做未来的城隍了。无论是什么让你愿意接受这个身份，结果都是好的。”
花小灿脸热热的，咬紧牙不让眼泪滴下。
他在羞愧。
并不是这样的，就算是现在他也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他只是想着能重新回到这个世上，能继续他平凡的生活，能靠着自己的双手让奶奶过上好日子，让她不用活在过去的痛苦中。
就算答应了，他终究还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凡人来看待，所以他紧抱着苏焰大腿，他只想着保全自己的性命罢了。
他是一个自私而懦弱的人，这个认知让他难过。
可是，一个本该可以得到救赎的怨灵，因为自己而变成了必须受尽酷刑魂飞魄散的恶鬼，因为自己，而让活着的人有随时丧命的危险。
他花小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犹记得秦广王说过，城隍，保一方平安，掌握生死奖惩。而他呢，闯了祸，自己都罪大恶极。他没有正视过自己的责任与义务。每次看到师父都会尽力避开，他从未主动请教过他，是想着能靠着苏焰化险为夷。
苏焰凭什么保护他，因为他是未来的城隍，可他呢，只是一味地享受苏焰的保护，他真是个坏孩子。
花小灿抹了抹眼泪，不顾脚踝的痛跪了下去。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方老满意地笑了笑，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他上前将花小灿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一遍的椅子上，“你这孩子，快起来，脚伤还没好呢。”
“师父……我想……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请师父教我，要怎么做。”
苏焰悠闲地在校园里晃荡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细碎的刘海，齐耳的短发，阳光下的美男子自然引得路过的小姑娘们频频回头，三两个一起的讨论者这是哪个系哪个专业的帅哥。
方老拦下花小灿后就请他去寻女鬼的踪迹，不用猜也知道不给花小灿好好上一课他是不会放人的了。
他穿过一片草地来到一栋建筑前。
行政楼。
苏焰若有所思地看向顶楼，缓缓勾出一丝笑意。
这个地方，可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