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传来一阵辣疼，口腔里漫出的血腥味与那时候何其相似，她抹了抹鼻子，鲜红的血液透在她手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狼狈无法用三言两语概括。
顾苏与陈沭正好在这个时候赶到，一看见余尽欢被打的狼狈不堪，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脚上的伤，从陈沭背上一跳下来，一瘸一拐地冲到他们面前，一把拉开了那少年。
“我就不懂了，你们不去找那个撞了乔玉的司机，来我闺蜜这里搞事情做什么？若真要认真说来，就你们这种家庭，十个百个都无法补上乔玉挖的大坑！”
顾苏也是被气得不行，撒这么一通气之后，乔家两母子还安静了许多。
显然，那位司机暂时潜伏了。
可是乔玉的对象却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一码事归一码事，目前为止阿玉还没有彻底离职，而且，你们公司的员工是直接导致这样车祸的主因，怎么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一听，乔母捉着这个机会开始哭诉了起来。
一把鼻涕一把泪。
“孩子他爸很早就去了，若不是有一笔拆迁费供我们买房，我们一家人根本不可能在市里立足，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扯到毕业，眼看就要与对象结婚，过上幸福快乐的小日子了，却飞来横祸……”
“如今她落下残疾，日子只会越过越糟糕，而我更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身为一个已过半生的妇女，两个孩子根本就是她生存的动力与支柱，说到动情处，她所有的话都被眼泪梗在喉咙间，那份酸涩亦让她找不到语言来形容。
余尽欢揉了揉眼角，在心里惋惜。
但李雪却在这一大堆话中挑出了重点。
——想要余氏出赔偿金。
考虑到余尽欢现在的情绪不稳定，什么事都可能往自己身上揽，李雪立马开口，“顾苏，你先带尽欢去处理伤口。”
顾苏当然不会拒绝。
她冲陈沭勾了勾手，陈沭一走到她面前，顾苏就将手搭在了余尽欢的肩膀上，“手术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我的脚快疼死了，我们先去普外科解决麻烦。”
不管她答应与否，强行拖拽着离开，留下李雪与几人周旋。
余尽欢头疼无比。
本以为文案的事情过去了就会有喘息的时间，却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生活似乎总是爱跟她过不去。
医生在给她处理伤口，余尽欢目光空洞，顾苏是个糙汉子，不是很会安慰人，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说实在的，这个时候说点儿什么，似乎都很多余，亦是徒劳。
乔玉的事情不会轻易过去。
乔玉的手术费是李雪一人垫的，她承受不来众人充满敌意的眼光，借着预付手术费的理由离开了手术室，事后直接给余老爷子打电话。
术后几天，乔玉的意识一直处于迷糊状态，病危通知书陆陆续续下了无数次，乔家人都陷入了绝境之中，连找余尽欢算账的那份心都沉在了悲伤之中。
余尽欢同样寝食不安，唯有顾苏比任何一个人都元气满满，去交通局调查了事发时的交通视频，并顺着车牌号码查了下去，查到家里时却发现人早已跑路。
那家人住在城郊的贫困区，跃跃倒塌的房子里只留下了一位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人。
情况简直糟糕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