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尽欢甚至不知道,如果外公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转眼间,余华住进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前两日家里人根本不能探视,余尽欢拿着小板凳坐在外面,隔着厚厚的玻璃层熬夜,一度两天不吃不喝。
那股拼劲连顾苏都劝不动。
于是,顾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跑去搬了周易深来当救兵。
顾苏给周易深打了个电话,七七八八地把事情给讲了出来。
“尽欢的外公出了事,人现在躺在第一人民医院里,她不吃不喝已经两天了,你能不能来一趟。”
顾苏得到的只有一阵沉默,然后是电弧被挂断的嘟嘟声。
她忽然后知后觉。
这两人之间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
也只能就此作罢。
当晚,周易深在夜深人静时忽然出现在医院,从包里拿出一只葡萄糖酸钙液,敲了玻璃盖就捏住她的嘴巴往里面灌。
余尽欢目光呆滞无神,重心没被放在周易深上面,脑袋一扭,嘴巴被锐利的玻璃切口划破。
见状,他冷哼了一声,“就你这样守个十天八天的话,你外公还没去,你就先死了。到时候他再来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气火攻心,一命呜呼。”
“你要乐意与他做对黄泉爷孙,尽管挣扎。”
听了如此恶毒的话,余尽欢果然不再挣扎,无比厌嫌地拽过她手里的液体,一口灌下,冷道:“滚。”
她一眼都不想看到周易深。
至少现在是不想的。
“我早说过,你要是倒下了,那你身边的人会跟着倒霉。”
周易深没那个自讨没趣的心,只说了该说的话就走吗,话里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关切,却让余尽欢深切意识到,自己不能因为任性而倒下。
同时,周易深忽冷忽热的态度让余尽欢陷入沉思之中。
她突发奇想。
这种态度,会不会跟江浅之有着明里暗里的关联?
越想,余尽欢就越觉得这其中有猫腻,而这份猫腻,绝对跟江浅之离不开关系。
毕竟这世上最见不得她跟周易深亲近的人,就是江浅之。
她决定先出去找点吃的,填一下肚子。
说走就走,走到电梯旁时突然发现周易深就站在里面,一只脚放在电梯门缝上挡住。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来一般。
看见余尽欢,他的神色似笑非笑,什么话都没说,但余尽欢一眼就看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就知道你是个理智的人。
这边的电梯就只有一间,余尽欢果断放弃乘电梯这事,转身就要走,周易深却突然讲起了鬼故事。
“传闻医院的楼道间总会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前两日还有怀胎十一月的妇人惨死,本隆起的肚子却空空的。夜深人静,独自一人走楼道,你就不怕鬼打墙。”
这话说的余尽欢心里一惊,憋屈劲儿无处撒泄。
还在读幼儿园时,余尽欢因为是个没爸爸的野孩子,经常受到同龄人排挤,经常被关进小黑屋吓唬。
怕鬼的毛病就是那时候产生。
周易深倒真是意外地了解她,三言两语就抓住了她的把柄!
余尽欢在门口咬牙伫立了两秒,进电梯不对,走楼道也不敢,她当时真的很想一掌扇死周易深,把他打得头破流血。
但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