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走上了长长的阶梯，不知走了多久，乔尔手中的酒瓶也终于见底，空腹感让他焦躁不已，所以他灌下了浓烟酒来果腹，却只觉得腹中一片火辣，就好像火焰烧进了胃里一样，让他难受不已。不过再怎么都比饿肚子的感觉要好，乔尔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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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摇摇晃晃中取出了最后一根火把，这些火把都是从雪原深处带回来的，不过现在也终于是用完了。酒精让得乔尔暂时忘却了伤痛，也让他的脑子变得昏昏沉沉，以至于老者喋喋不休的话他没能全部听清并马上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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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睿度因的预言，其实一直都有在流传，无论是在教会的《圣典》中、还是长者们的《透湖文书》上都有记载。”走在前方的黑暗中的老者说道，“据《圣典》中的记载所说，这个名字是出现在大圣者王在建立圣凯撒帝国的王都‘千神殿之都’时掘出的‘神迹石板’上，其中提到的‘睿度因’，其名字的含义为‘世界的集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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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长者从传说中可以通往世界树的古老湖泊透湖中找到的石板《透湖文书》中记载的是，‘睿度因’一词出自一头见证了诸神之战的巨龙，每头龙都拥有自己的语言，所以这一词汇究竟是何含义无人所知，不过在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之后，这头龙将这个词汇告诉了一名自己的‘血亲’，而这名‘血亲’便将这个词汇刻在了记载《透湖文书》的石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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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什么？”乔尔醉醺醺的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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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亲，指被龙圈养的生物！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老者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龙偶尔会抓走一些聋的或者瞎的生物然后圈养起来，因为只有这些生物才可以理解龙的语言与文字，不知情的人便以为这些人拥有龙的血脉，说他们是‘龙的血亲’，不过因为龙不是所有的聋的或瞎的生物都会抓，所以‘血亲’拥有龙的血脉或龙所亲近的血脉的说法还是存在一定的可能性的……诸神在上，这是神秘学的入门学识，你没有拜读过洛根博士的《龙语的历史》吗？这简直是你的损失，睿度因，以你的身份我觉得你完全有必要去看看这本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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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什么，嗝，睿度因。”真的吗？乔尔自己也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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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语与龙的血亲是魔法的起源，现今能够使用的魔法都只是对龙语低劣的模仿，只有龙与它们的血亲能够挥出龙语真正的威力。”老者自顾自的说到，“但是龙已经消失很久了，直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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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龙不感兴趣。”乔尔昏昏沉沉的说着又摇摇晃晃的迈上了一阶台阶，“多跟我说说这个‘睿度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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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那就先不说龙了。”老者没有违背乔尔的意思，这让乔尔觉得有些奇怪，自从他称自己为什么“睿度因”之后老人的态度便变得有些微妙了。“睿度因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它也许是一个物件，也许是一个人。但无论是哪种，在《圣典》与《透湖文书》上都有记载，‘睿度因是与时间密切相关的’，而就算在诸神之中也未曾听闻和时间相关的神明，也许其存在过，但在诸神之战中站在了神王的一方所以被剥夺了神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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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时间’的研究中，睿度因是一个频繁出现的词汇，人们认为它可能就是指失落的时间之神，也可能是指掌握了时间之神的真相的存在，总之众说纷纭，不过能肯定的一点就是，睿度因是传说中唯一能和‘时间’挂上钩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我敢如此肯定你就是‘睿度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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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睿度因可能只是一个物件？它不可能是这枚戒指吗？”乔尔抬起手说到，他不知道在黑暗中老者能不能看见他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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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枚戒指是我的，只是一枚普通的天空秘银戒指而已，不是什么‘睿度因’。”老者肯定的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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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你死了之后它变成了‘睿度因’呢？”乔尔不假思索的说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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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可能，一枚天空秘银戒指不可能是睿度因。”老者否定到，“你就是‘睿度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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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老者如此顽固，乔尔便没有再跟他多说什么，他对于什么“睿度因”没有感觉，自己是死而复生者，只要被现便会被抓到教堂广场上烧成灰；自己还是北境的通缉犯，连到自己妻子的坟墓前去悼念一下都做不到；自己还是被神明诅咒的罪人，被火焰灼烧得体无完肤；还是一名糟糕的父亲，女儿失去了光明自己只能束手无策，连告诉她自己的是她的父亲也做不到，更别说能够保护她的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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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跟我说什么预言？乔尔郁闷的又从背包中取出了一瓶酒，去他妈的什么睿度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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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又灌了一口侏儒的蒸馏酒，这种酒味道比起浓烟酒要好上很多，味道甘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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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请小心。”老人的话让乔尔放慢了脚步，虽然本来摇摇晃晃的脚步度便不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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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灌了一大口酒之后便将酒瓶放回了“背包”，然后抬起头看向了阶梯的顶端，是一扇漆黑的铁门，与他之前进入到地下墓穴时经过的铁门一样，不过似乎要更大一些。乔尔隐约间回想起了那个大小姐的话，古代墓穴已经被封闭了，原因应该只是装满尸体了吧？乔尔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推了推铁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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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乔尔皱着眉头，又用力推了推门，冰冷的钢铁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这不是门。”乔尔沙哑的说到，这是一堵墙。他伸手摸了摸门缝，现这扇门的左右两边是连成一块的，中间的门缝不过是一条做样子的刻痕。这是一整块铁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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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假的门？有趣。”老者若有所思的说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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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趣。”乔尔围着门看了一圈，“我们没有办法穿过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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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办法，你不能。”老者纠正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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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提醒。”乔尔甚至没有抬起眼睛看他一眼，然后走到了门的边缘，伸手摸了摸，现门是死死地嵌入石壁中的。门的意义在于让人通过，而这扇“门”显然恰恰相反，它的意义在于不让任何人通过。“没有出口。”乔尔摇了摇头，然后回过头去看向了黑暗，“我们得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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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必回去，睿度因，你忘了我是谁吗？”老者站在火光的边缘看向了乔尔，乔尔这才再次想起了老者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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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巫师。”乔尔点了点头，“那么，我们该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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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巫师永远不会只留一条出路。”老者说道，“来到右边，伸手去摸墙壁，一直往下走，当你找到奇怪的地方的时候再告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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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抱着怀疑的心态走到了旁边，然后伸手去摸墙壁，是冰冷的石头，接着他顺着阶梯向下走去，冰冷粗糙的石头，再往下，还是一样，继续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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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忽然乔尔感觉到墙面的材质生了变化，“这是……砂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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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沙子。”老者朝着他走来，“请将手放在墙面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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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照做，接着老者走近，也伸出手覆在了乔尔的手上，接着鬼魂的手便又穿过了乔尔的手，乔尔只觉得自己的血管再次被注入了冰冷的水一样，异样的感觉让他的头脑忽然从酒精中清醒了过来，只觉得毛骨悚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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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老者开始念起了什么咒语，乔尔不能分辨出其念的音节，只觉得就像是含糊不清的嘟哝声一样，但是他的手上却开始燃起了淡蓝色的苍白光芒。光如同涟漪一样顺着墙面扩散开去，乔尔看见自己面前的这块墙在黑暗的隧道中凸显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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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就在乔尔诧异之间，这座墙仿佛是融化了一样崩塌了下来，乔尔连忙后退，但是融化的墙还是淹没了他的双脚。是沙子。当墙的一部分钻进乔尔的靴子的时候他意识到。不止是面前的墙壁，墙后面的砂岩也全都散落成了沙子。散落的沙子如同流水一样涌进了隧道，乔尔匆忙举高了手中的火把，连忙后退，以免被沙子熄灭。沙的洪流极为夸张，很快便将乔尔身边的大半隧道淹没，而乔尔的下半身也被埋在了沙子之中，沙沙的声响在黑暗的隧道中回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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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沙子散落，一个隧道出现在了乔尔的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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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乔尔看着眼前的隧道愣住了，虽然他已经见过几次魔法或奇迹了，但是这样的场景还是每次都让他觉得难以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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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隧道，然后用沙子填满，再将沙子‘固定’住，”老者解释道，“这是最为常见的法术密道之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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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乔尔的鞋子里面已经被沙子灌满，动一下脚趾头都觉得困难，于是乔尔后退着艰难的从沙子里面走了出来，不过马上便抵住了对面的墙壁，他想要脱下靴子将里面的沙子倒出来，但是鬼魂老者却从沙堆下走了出来。“我劝你最好先别着急，因为隧道里面还有很多沙子。”说着老者抬起脚踩在了沙子上，然后便从沙子中来到了沙子只是，不过他没有再沙子上留下任何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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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停下了脱鞋的动作，便跟着老者朝着巫师的法术密道走去，不过跟鬼魂不一样，他踩着沙子前行非常困难，每走一步脚都会陷进沙子里面去，如果不踩稳跌倒便是常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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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中远比乔尔想象中的宽阔，基本与之前那条隧道一样，构成隧道的石质也一样，只不过密道的一半都被淹没在了沙子之中，且空气要稍微干燥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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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料到了这种事会生？”乔尔皱着眉头问道，脚下踩着沙子的声音回荡在隧道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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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你是说铁门？”老者摇了摇头，“不，没有这么具体。但是毕竟这里是地下，总有可能生塌方，所以多留一些出路总是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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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乔尔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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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老者点了点头，“不过不保证每一条都像这一条一样这么好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