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边重要的人都送走了,朝朝点开手环连夜买买买,给丈夫武装到了牙齿。
至于人手……此番艰险,朝朝让齐暮安全都带上。
用李泽林的话来说,皇帝若是想动手,留再多的人也无用;
若不动手,留不留意义不大;
且以眼下局势,想来在西南平息之前,皇帝该是不会动手的。
而且再是家将,他们也不能阻了人家建功立业,于是,家里留下自愿留守的五十好手由,剩余人员全随主帅出征。
出发的这日,难得晴天,朝朝抱着儿子,相协父亲,站在城门外依依惜别的丈夫,将亲爹留在府里,自此闭门谢客。
每日除了亲爹上朝进出外,朝朝安心在家带孩子,京都城依旧是那个热闹的京都,唯有暗涌在运量,在蛰伏。
新春年宴,因着西南局势紧张,年都没过好,朝朝不放心儿子,借口称病并未赴宴。
怕亲爹遭黑手,朝朝又将自己亲做的迷魂药,解毒丸连带小棍棍一起塞给亲爹,这才心有惴惴的送爹赴宴。
好在是期间没有出差错,宴上虽没少遭刁难,明枪暗箭也没少来,李泽林也脑子活泛的,假借醉意成功避过。
也正因为此,回家后父女俩一密谈,做事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被外人钻了空子。
就是在这样的紧绷中,冬衣换成了薄衫,薄衫换成了小褂,连小九斤都会走了,会赖在亲娘与祖父怀里指着画像喊爹爹了,已是炽热的九月……
这日朝朝正跟亲爹一起在后院小花池里逗弄学游水的胖儿砸呢,外头匆匆来报。
“夫人,伯爷,何大人来了。”
朝朝一顿,还诧异来着,“何大人来了?”,怎么又来了?不会是西南丈夫那边有什么事吧?
忙把池子里跟小蛤蟆一样扑腾的胖崽抓起来,控控水,抓起软巾囫囵一抹提着就走,给李泽林这祖祖心疼的呀,上来夺过宝贝孙孙就斥。
“给我给我,你见人去,我来我来。”
得,这是隔辈亲啊。
朝朝耸肩,越发觉得把秋香还有梅蕊她们送走后,自己的日子再没往先快活,也不知大家在外头过的怎么样了……
才想着呢,身边下人催促,朝朝不敢耽搁,忙跟着宋虎转头就走。
九斤看到亲娘走了,不乐意了,在祖父的怀里挣扎喊娘。
得,李泽林也担心,知道身为兵部尚书的何大人来怕是关系重大,于是将小胖子往怀里一抄,爷孙俩也跟着一道往前头去。
天热心焦,何大人来的又匆忙,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任凭客院里冰鉴冒着徐徐凉气,也平歇不了内心的焦躁。
来回踱着步,不停往外张望,终于,看到垂花门外熟悉身影,何大人再不等,一个箭步跑了过来,那急促模样,看的朝朝傻眼。
“何大人这是?”
“夫人,在下此来只为告知夫人,兵部刚刚收到西南的折子,西南平叛大捷,公爷生擒叛变头人大胜而归,不日即将返京,还请夫人早做打算。”
一听是喜讯,朝朝与跟来的李泽林俱都一喜,父女二人齐声道谢:“多谢何大人。”
何大人却突然开口打断。
“夫人,伯爷,二人先别急着谢,随着折子同来的还有参奏公爷的奏本,言公爷独断专行,嗜血弑杀,抗旨不遵,杀害监军,贪功冒进,贪污军饷等等罪名,再观朝中局势,我怕……
唉,眼下两封折子尚在我手,可以陛下秉性怕是……二位,言尽于此,这会陛下还等着我进宫禀报,在下就不多留了。”
可以说他能提前来这一遭,就已经是提着脑袋在冒险了,李泽林与朝朝哪能不知,更不敢耽搁,连连道谢,才将知恩图报的何大人送走。
直到目送何大人的身影完全消失,父女二人俱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慎重。
“乖女,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去把府里的人都喊到前院来,咱们得做些准备。”
“好的爹,您看好九斤,我这就去。”
父女二人一刻都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行动。
只可惜,皇帝早就打定主意要动他们,口子已经铺开,西南派出大批密探,宫里的消息怕是比何大人得到的更早,行动也更加迅速。
这会子何大人怕还在进宫的路上呢,公府外突然来了两拨意想不到的人。
两方穿的破破烂烂,难得达成统一,你搀扶我,我谦让你,竟是沆瀣一气对着公府大门就破口大骂。
“不孝子,不孝儿媳,还不快快大开中门,迎接公婆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