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州连续四夜没睡好觉。
不怪她坐哪儿都想睡。
沙发上有厚厚的垫子,应该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纪荷睡梦中闻着那梨花的香味越来越淡,反被一阵浓烈的人工香取代。
她对香水没研究,不晓得什么味道,但是太浓烈了。
不安的微睁眼,看到一条白色连衣裙在眼前飘。
她手指一下本能握拳,指甲深深扣进掌心里……
“纪姐姐。”女孩温软带着点忧愁的声音响起。
她怔怔几秒,抬眸望人,一讶,“晓晨。”
很淡的音调,扣紧的拳头也渐渐放松……
正回身体,纪荷放下自己的双脚,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块薄被。
谁盖的?
她望窗外,发现窗户也关起来,梨花隔着玻璃,在春风中静静摇摆。
天亮了……
“你在这儿睡了一夜?”白晓晨谨慎的看着她。
不得不承认。
纪荷很美,且味道非常特别。
长发听说是自然卷,那晚吃饭她说了自己青春期的趣事,因为讨厌卷发,而睡觉时用矿泉水吊着头发睡,希望拉直一点。
白晓晨当时奇怪为什么不直接拉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么,现在才晓得那是一个女人的高深之处。
懂得释放傻气、天真。让男人们产生怜惜与高高在上感。在职场上,女人通常就会获得不小回报。
比如,她现在就睡在了江倾的办公室。
穿着薄如蝉翼的衬衣,里面挂着一件白吊带,拉开的肩线,清晰可见。
牛仔裤中一双长腿。
此时,单肘支在一边膝盖上,捋着头发,倦懒地、清醒不久的嗓音,“哦……找他谈案子……可他太精……对我避之不及……”
“他有深爱的人。”白晓晨开门见山。一双忧愁的眼显得大而无辜。
“什么……”纪荷愣了一秒,然后不住低笑。心想,他有没有深爱的人关自己什么事。大家哥们儿……
“他很爱她。说过一辈子等她。”
“天啊,我都要感动了……”纪荷仍是单手插在额顶的发中,唇角翘着,还不知要翘到什么时候,挺为难的……人家谈的那么认真……
她却连百分之一的专心都没使出来……
白晓晨见她无动于衷,可能有点急了,拿出大小姐架子,“你最好离开他。你会受伤的。”
“一时不知道说你善良,还是愚蠢?”纪荷抬眸望这小姑娘,仍旧轻翘着唇角,“依我对他喜好的了解,他喜欢胸大的妹子……”
“你……”大约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白晓晨脸部一下涨得通红。
纪荷继续普度众生,撑一个懒腰后,无所谓地口吻,“姐姐劝你啊,不要太花心思。这家伙不是凡人能收得了的。”
“那你呢?自认是凡人吗?”
“我是鬼。”
“……”白晓晨哑口。
纪荷轻笑不止地起身,扬了一把头发,利索地拍着身上褶皱拉开门,倏地在门口说,“放心。姐姐跟他八百辈子的不可能。”
白晓晨问,“我能相信你吗?”
纪荷觉得这姑娘天真浪漫傻,和江倾这种滚刀肉玩,将来不死即残,于是多了一份怜悯,安慰,“相信吧。”
带上门离开。
室内,瞬时只剩下白晓晨激烈的心跳。
文件柜后有人。
她在问出能相信你吗,这句时,柜子后的动静倏地增大,那是文件纸张被撕裂的声音。
江倾的办公室很大,主桌靠着纪荷睡觉的窗户。两面墙的文件柜,还有主桌对面的一间小休息室。
半开放的,由一排文件柜做格挡。
她刚才进来时没发现,纪荷醒来后也没发现。
她们的话语被文件柜后的人听了个明明白白。
白晓晨唇瓣张合多次,终鼓起勇气,“……江秘书?”
他之所以一开始没存在感是怕打扰纪荷休息吧。
直到那句跟他八百辈子的不可能,突然伤到他。他不小心撕烂了纸张。
“来找我?”果然是他。
微哑的声音,漫不经心的态度。根本没白晓晨想象中的受到伤害什么的……
江倾走出来。
手上捧了一只文件夹,修长手指,轻微翻动一张……
白晓晨瞳孔一缩,看到翻过去的那张果然撕开了一条缝……
她开始犹疑不定了,惊慌着脸色。
“别在外面……”江倾从文件里抬起眸,冰冷的墨色瞳孔,这一刻几乎有点骇人,“擅做主张……替我告白。”
告白……
白晓晨眼睛猛地睁大,不可思议着。
所以,她刚才是在替他告白?
他承认了?
“他有深爱的人。”
“他很爱她。说过一辈子等她。”
……那个她……是纪荷???!
作者有话要说:江倾要黑化了。“复生”的喜悦让他得意忘形,不顾一切,现在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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