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穹宇失火,此事可非同小可。
在场的人能救火的救火,不能救火的就留在原地议论纷纷,乱作一团。
赵佩弦看见具服台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侍卫,半个身子探入帐内,躬着身子,应该是在和皇帝汇报皇穹宇失火的事,却突然摔了出来,垂首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看样子是教安凌陌一脚踹出来的,还踹得不轻。
有大臣正想禀告皇帝,看见有人被踹了出来,不由止住步子犹豫起来。
安凌陌见身边无人留意自己,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这下混迹在人群中更是无人察觉。
安凌陌悄悄地往天坛西面的另一个出口广利门走去,果如阮轻痕所说,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苏鸢在外面看见一道浓烟升起,又依稀听见里面吵吵嚷嚷乱得很,差了黛兰去瞧瞧怎么回事。
隔了一柱香的功夫,黛兰一路小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娘娘,是皇穹宇突然起火了,众人都忙着扑火呢。”
皇穹宇里放着燕国开国以来安凌陌之前历代帝王和皇天上帝的牌位,不知派了多少人守着,怎么会轻易起火呢?还不偏不倚地挑在今日。
苏鸢狐疑道:“陛下呢?”
“陛下没事儿,这会儿还在幄次里呢,歇了半个多时辰了,谁都不让进去。谁进去打谁,有个侍卫就被直接踹了出来,连李公公都挨了一下子呢。”黛兰绘声绘色地说着,“皇穹宇都失火了,陛下也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那烧的可是他自家先祖的牌位。”安凌陌在她心目中不靠谱的形象更加深刻。
苏鸢愈发觉得奇怪,想了想又问:“见着阮大人了吗?”
黛兰面色一红,“没有,奴婢特意去看了看,也不知道阮大人去哪儿了。”声音里隐隐透着失望。
玉竹又打趣她,“真是一见阮郎误终身呐。娘娘叫你去打探打探消息,你都不忘看看人家。”
黛兰小声反驳:“我就顺便看了一眼,再说娘娘这不也问着了。”
苏鸢不言声,静静望着远处跑来的人。
安凌陌穿了一身侍卫的衣裳,在苏鸢面前停住,看着有些滑稽。画棠玉竹黛兰惊诧不已,也不敢怠慢,慌忙行礼,“参见陛下。”
安凌陌挽起苏鸢的手转头便走,扔下一句“不许跟着”给她们三个。
安凌陌拉着苏鸢疾走,“前面不远就有马车候着,趁人没找过来,我们即刻出城。”
“出城?”苏鸢挣开安凌陌的手,停住步子。
安凌陌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们离开这皇宫,再不回来了。”
苏鸢如梦初醒。难怪天坛外无人守卫,难怪她被拦在外面,难怪皇穹宇会突然失火,都是他算计好的。
苏鸢急声道:“陛下若一走了之,这天下江山该如何?北魏虎视眈眈,大燕亦不乏狼子野心之人,陛下一走,朝堂大乱,岂不是要把这江山拱手让人。”祁皓为这江山负她,她便要他一生都求之不得。
前世祁皓递至她面前的一把匕首是确确实实地伤到她了,心上的伤凝了血、结了痂,却依旧疼得她夜不能寐,再一点一点酿成了噬骨的恨意。她的爱而不得便须他一生一世的不称意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