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深浑身充斥着寒气,已经到了不能自理的状况,还要对她冷言相向。
余尽欢爆了一句粗口,骂了声妈,“不说自从老子再遇见你之后就没好事发生,就连当鳖孙的本事也是被练得炉火纯青。”
牙一咬,身体一撑,就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他闻着她发间传来的清香,听着她咬牙切齿说的话,嘴角有笑勾起,只是他不自知。
一个念头随即浮上来。
如果他和余尽欢之间没有那场车祸阻隔,情况应该不会有这么糟。
这时他已经被余尽欢扛回了他的车上,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自己捂着脸掐灭。
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
余尽欢一上车就拿出了在地下赛车场浪时的本事,稀里哗啦超了一大堆车,闯了无数红灯,车的鸣笛一声接着一声,富有节奏感,就差点儿没把它摁到爆炸。
周易深有点搞不懂余尽欢。
“余尽欢,你还是不够恨我。”
一句扎心的话被插进了她的胸口,她一言不发。
恨?
不存在的。
但是她怨。
只是怨的事情太多了。
“闭上你的嘴,嫌自己血太多了是不是,不想一不小心来个失血性休克死掉的话,先摆个中凹卧位,减少远端回心血容量!”
“脑袋和躯干提高20一30度,下肢抬高15一20度。”
她坐在前面吩咐,从他这个角度来,她手里的方向盘被调了一方又一方,干练的语气和专业术语甚至让他怀疑她学过医。
他照做,语气突然变得有点轻佻。
“都是领过证的人了,我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你不就得守寡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笑。
她说:“周易深,我真的搞不懂你这个人,忽冷忽热的态度既复杂又磨人。”
“结婚证也就是一张纸而已,早在那场火灾里被烧掉了,等你什么时候想结婚了,自己去解除了就好。”
这些年断断续续也有周易深的消息,近两年似乎变成了个黑白通吃的主,她一直怀疑辰光背后推动的那股暗涌,就是出自周易深之手。
他冷呵了一声,“你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周易深,我对不起珊珊,你当我救你只是心里的愧疚在作祟就好。”
事实也是如此。
可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却让周易深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
周易深没再说话,也不知是疼晕了过去,还是不想给她确切的回答。
周家。
一到达目的地,余尽欢就在外面叫唤救命,很快就引来了管家。
张管家一看到自家少爷出了事,一颗心都被提到了嗓门,慌不择路地来开门,并将人迎了进去。
周家的家庭医生今日正好出了门,周易深的伤势不容拖延,余尽欢让管家拿出了医药箱后,硬着头皮扒光了周易深。
当她的爪子抓上周易深的领口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恐慌,满眼警惕地对上这无厘头的女人。